荀修真揮手設下屏障,麵色尤為平靜。
陳師比他想象的弱一些。
但就算陳師沒有在巔峰狀態,收拾薑望也是綽綽有餘。
薑望赴宴姍姍來遲,荀修真有氣,甚至很生氣,卻未到想直接殺了薑望的程度。
可有關三千煙雨,他當然也沒必要竭力保住薑望,現在的情況終究讓薑望能活下來的機會大了一些,若還是死了,那也怪不得誰。
薑望同樣麵色平靜。
把長夜刀隨意扛在肩上。
陳師來勢洶洶。
薑望隻是微微跺腳,地麵呈現極致瑰麗的紋路,在下一刻便有灼熱氣流從裂紋裡噴湧而出,重劍的攻勢被頃刻攔截,緊跟著又被灼熱氣流崩散,且趨勢不減,直襲數丈外的陳師。
陳師見到眼前畫麵,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對方真的是苦檀那位弱冠澡雪,可畢竟很年輕,居然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破了他的攻勢並予以反擊?!
陳師麵色凝重,往前踏出一步。
街麵裂紋便在他腳下止息。
然後是炸裂聲響,重劍攜著破空聲,卷積著碎石,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衝散灼熱氣流,再襲薑望!
氣浪掀起薑望的衣袍,讓他微微眯眼。
長夜刀砸落街麵。
他右臂繃緊,往前揮刀。
陳師瞳孔驟縮。
那又是很輕描淡寫的一刀,但危險的感覺卻尤為強烈。
果不其然。
重劍的攻勢再被崩散。
有驚雷之音在耳畔炸響。
陳師第一時間持劍橫在身前,又是一道沉悶聲響,他整個人飛出百丈遠,撞在荀修真布置的屏障上,讓得屏障劇烈顫動,若非荀修真再次出手穩固,那一下就直接被撞破。
此般場景,讓觀戰的人皆麵露震驚之色。
那可是上廬三千煙雨戰力前五的陳師啊,是比薑望早許多年入澡雪境的前輩,哪怕弱冠澡雪的天賦驚人,也要在成長起來後才能體現,否則真能破境便無敵?
如果薑望破入澡雪境,就能在澡雪境裡無敵,那弱冠澡雪這四個字就要再拔高數個層麵。
但彆人不懂,苦檀各宗掌教還能不清楚?
在薑望名聲傳揚開來時,苦檀各宗門當然都有想辦法了解,事實證明,薑望雖然很強,卻絕非在澡雪境裡無敵,可薑望弱冠才多少時日?若要以進境神速來解釋,就顯得太誇張了些。
因為弱冠澡雪這件事就已經很神速了,不說後無來者,已是前無古人,澡雪境以下怎麼都能接受,但入了澡雪境,還能維持這般神速,那就真的驚為天人了。
這裡麵最了解薑望的當屬駱峴山。
哪怕是他,也再次被震驚到。
不管他如何高估薑望,最後好像都是低估了?
現在的薑望,是不是一刀就可以殺了他?
薑望沒有管彆人怎麼想。
隻是嘀咕了一句,“比想象中的少,但也聊勝於無。”
陳師雙腳落地,奔湧的黃庭炁,使得衣衫鼓蕩,費了頗大力氣才穩住,麵色一片潮紅。
他暗暗掐了個指訣,抬眼看著薑望,情緒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而是恢複了些平靜,他淡然說道“在神都聽聞苦檀出了個弱冠澡雪,本來沒有當回事,此刻看來,若有你參與秋祭,殿試三甲便都會被你們奪走,苦檀當真是悶聲做大事。”
“隻是很可惜。”陳師平靜說道“你殺了不該殺的人,修士間的私人恩怨隻要沒有牽扯太大,青玄署不會過問,所以,你的結局隻有死路。”
薑望微笑說道“你沒有殺我的能耐,所以是拿上廬三千煙雨來威脅?雖然這麼說有些自大,但我還是認為,等你們三千煙雨知曉此間事,來殺我的時候,我有可能已經變得比你們那位掌教更強。”
陳師說道“確實自大,但我沒有想質疑你的意思,因為,不需要等太久,最多兩日,你就會死。”
薑望眉頭輕挑。
荀修真臉色微變。
這番話透露出的意思不容忽視。
薑望四顧片刻,說道“你們那位掌教能在上廬出劍至苦檀殺我?”
陳師冷笑道“猜得很對。”
薑望麵色有些凝重。
陳師說道“上廬距離苦檀甚遠,何止億萬裡,我通知掌教,再到掌教出手,兩日便是最長的時間,事實更短也說不定,兩日裡,你想變得比掌教更強,想必不用我說,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人對此存疑,包括薑望,三千煙雨的掌教是澡雪境巔峰大物,而且不是剛破境的那種,沒有第二類真性的幫忙,單憑薑望自己,當初在磐門也很難一刀斬殺妖王。
那裡麵存在著諸多因素。
有第二類真性的全力以赴,鎖縛妖王,且那隻妖王又是道行偏弱的,更有沒把薑望放在眼裡的緣故,所以根本未曾發揮出祂應有的力量,相當於是站著不動讓薑望出刀。
雖然現在的薑望,已非那時候可比,但此前種種都證明著三千煙雨掌教會毫無保留的出手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