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第一眼看到薑望,直至現在,祂們都沒有看清楚薑望的身份或者是氣息。
這當然是很詭異的事情。
祂們再弱也是神,何況某種意義上並不算弱。
至少要比許多門神鋪首都更強。
畢竟現在的門神跟以前無法相提並論,最弱的甚至普通凡人因緣際會都能將祂們殺死,這也是為何有些門神甘願放棄神位墮落為妖的原因之一,但門神畢竟是仙人神國的門神,曾經的祂們是無比強大的。
現在被薑望說成是隨隨便便就能殺死的神,祂們也難以反駁。
每到這時候,祂們就會想念曾侍奉的仙人。
若仙主尚在,祂們何至如此?
門神鋪首由此湧出很強的自尊心,祂們看著薑望說道“那你也要有實力能殺得死我們。”
薑望當即伸手敲了敲兩隻石獅子的腦袋。
門神鋪首剛要怒斥他不敬神明,緊跟著便心頭劇震。
祂們憤怒的情緒轉為茫然又轉為驚慌。
“你”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壓迫,讓祂們在一瞬間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仿佛是犯錯的小孩正將麵臨父母雙打那般恐懼。
那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差點讓祂們跪下喊爹。
看著兩尊門神鋪首的反應,薑望是有些滿意的。
從燕驚堂那裡獲得的養分,讓薑望真的強了不止一籌,尤其是對神國掌控的程度,哪怕力量沒有湧現,但像鋪首這般神隻,卻好像有著天生上位者麵對下位者的絕對壓製。
意味著他能借此任意驅使道行偏低的神明。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門神鋪首剛剛湧現的自尊心好像根本沒有存在過,祂們搶著回答。
薑望皺眉說道“嚴肅點,你們可是神明!”
門神鋪首恢複神隻的姿態,回答道“有關滿棠山的具體位置,我們不知道。”
薑望“???”
你們好像在逗我?
不知道你們爭搶著要回答是幾個意思?
“但我們知道滿棠山是在壟蟬青州府範圍裡,青州府是一個郡,而且是很大的一個郡,壟蟬武神祠也在青州府,他們或許很清楚。”
薑望頭疼道“我要是能直接問青玄署或武神祠的人,我還問你們作甚?”
門神鋪首說道“那在青州府裡的門神,肯定也會清楚。”
薑望點點頭,也算有些收獲。
“三更至,陰氣最盛,陽氣最弱,而南玉此刻更顯著,看來我所料不錯,是有道行更高的妖怪出現在南玉附近,迫使曾經最強大的那隻妖怪成了其馬前卒,雖然暫時猜不出目的,但想來那隻更厲害的妖怪很快便要降臨南玉。”
兩尊門神鋪首也察覺到問題,但卻是表現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薑望見此便很奇怪。
莫非南玉鎮守府早已清楚這件事,甚至有能耐抵禦這隻妖怪?
如果是南玉鎮守就能輕易解決的妖怪,那薑望就很難得到什麼養分了。
何況被南玉鎮守斬殺的那隻妖怪在洞冥巔峰裡屬實不算弱,能讓它甘願為馬前卒的怎麼也得是澡雪境大妖才是啊?
隻是比它強上一點的妖怪,何至於讓它跑到南玉鎮守麵前送死?
雖然它可能也沒想著送死,隻是為了完成某件事,自以為冒風險卻也能安然脫身,但整整兩年啊,它要真覺得南玉鎮守構不成威脅的話,早就把人殺了。
能讓它不惜犯險,或者不敢拒絕,除了澡雪境大妖,絕不可能有彆的妖怪能做到。
眼見南玉陰氣更重,薑望也沒心思仔細詢問門神鋪首,不管來者是什麼道行的妖怪,他很堅信是個大妖,或者南玉鎮守有著什麼底牌,能付出些代價擊退大妖也不一定。
要等著南玉鎮守出手再露麵,澡雪境的修為就瞞不住了。
所以薑望決定先行一步。
看著閒庭信步般慢悠悠出城的薑望,兩尊門神鋪首更是坦然。
能讓祂們畏懼到有臣服的念頭,毫無疑問是一尊很強大的神隻,仙人祂們不敢想,壟蟬裡是沒有正神的,此刻突然冒出一位,祂們心裡縱使再好奇,也要裝作不好奇。
所以即將出現的大妖有什麼好怕的?
這位神明悠哉悠哉出城的姿態,就已經決定了那隻大妖的結局。
實則薑望想不悠哉也不行,走得快了,很累的。
他已經儘可能用最快速度出城了。
隻是門前有城衛守著,夜至三更,禁止出入。
薑望氣喘籲籲,抬頭看著黑夜裡凝聚的血氣,大妖顯然已至。
從目前程度來看,是澡雪境道行無疑。
城頭守衛察覺異常,可他們沒來得及通知鎮守府,血氣席卷,便已命喪當場。
薑望麵色凝重。
看著血氣掠過城頭,空蕩的街道,他成了唯一目標。
血氣裡呈現一雙眸子,欲擇人而噬。
顯然是沒把薑望瞧在眼裡。
血氣朝著南玉城裡覆蓋,是要順便把薑望吞噬掉。
與此同時,正在睡夢裡的南玉鎮守忽然驚醒。
他感到一陣心悸。
在榻上呆坐片刻,他慌忙起身,猛地打開屋門,眼見城外翻湧血氣,當即高喝道“府衙所有修士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