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聳肩道“那就打一架,她如果能贏了我,我給她道歉又有何妨?可若贏不了,我不小心殺了她,也希望張公子到時勿怪。”
陳符荼沉聲說道“你有澡雪巔峰的修為,暮夏姑娘如何是你的對手,豈非明目張膽就想殺了她?潯陽侯,你有些太過了!真當潛龍殿是你的後花園,能夠讓你肆意妄為!”
哪怕沒想著要和薑望為敵,可他身為太子,無法像陳重錦那樣默不作聲,而且薑望很顯然沒有絲毫以理服人的樣子,就是故意想鬨事。
陳符荼心裡難免有氣。
薑望則笑著說道“暮夏姑娘脾氣倔,我其實還蠻喜歡的,難保打著打著,我就先認輸道歉了呢。”
張祈年麵色一滯。
始終保持著沉默的遊玄知,此時忽然起身說道“薑兄,你我磐門初見,也算曾並肩作戰,雖然磐門裡當初有些傳聞,但我深知,薑兄其實心懷大義,能在兩朝會勝過西覃,薑兄功不可沒。”
薑望看著他。
遊玄知繼續說道“我不知薑兄此舉有何深意,可仍堅信薑兄的為人,因此更為好奇,薑兄本意到底是想做什麼?我們不妨打開亮話,沒必要刀劍相向。”
薑望沉默片刻,忽而問道“遊兄自磐門兩朝會後,修為是否又有增進?”
遊玄知點頭道“是有些精進,可距離破境尚遠。”
薑望笑道“那我很想和遊兄討教一二。”
遊玄知一臉不解,說道“我與薑兄修為相差懸殊,實當不得討教二字。”
薑望沒理他,轉頭看向陳符荼說道“殿下生辰,我沒帶什麼賀禮,又似乎惹得殿下生氣,不如這樣吧,除了暮夏姑娘和遊玄知,殿內諸位有能耐的也都可以一塊上,就當給殿下看個樂。”
看著殿內神情各異的眾人,薑望攤手說道“我第一次來神都,早有聽聞神都人傑地靈,想來諸位隨便哪一個在彆境都該是響當當的人物,就算我是澡雪巔峰,諸位也應該不會不敢出手吧?”
除去讀書人,有修行的人皆麵麵相覷。
薑望的囂張無禮,從赴宴不帶賀禮,再到占申屠司的位置,又因紅袖姑娘意欲指責太子殿下。
接著是針對申屠司,惹得殿內氣氛驟冷,皇後娘娘及多位貴妃離殿,然後又故意找茬暮夏,不給張祈年臉麵,現在更是揚言要打所有人。
拋開申屠司那件事,自開宴到現在,他們心裡早就憋著火了。
雖然起先有不認識或者不了解薑望的,可後麵都已清楚薑望澡雪巔峰的修為,他們哪敢說什麼,何況事情也沒有沾染到他們身上,他們無非就是些看客。
不論資質高低,神都年輕一輩的傲氣當然很足,但薑望澡雪巔峰的修為擺在這裡,他們心中再有傲氣,也都不是傻子,看薑望的作派,若是直接把他們殺了,可沒處說理去。
見眾人不說話,薑望直接舉刀說道“沒修為的乖乖退開,免得殃及池魚,殿下生辰,我未帶賀禮,自覺有愧,怎麼都要彌補一二,所以不管諸位同不同意,我需要你們配合,你們便躲不掉。”
他微微眯眼,笑著說道“除非爾等皆不願為殿下祝賀。”
陳重錦及時起身說道“讀書人們都已作詩相賀,我輩修行人也理應竭力為皇兄慶賀生辰,想來侯爺斷不會仗著修為高,故意重傷你們,身為兄弟,我該首當其衝,先來賀!”
說著,陳重錦當真挽起袖子,邁步走向薑望。
薑望衝他一笑,說道“四皇子殿下與太子殿下真是兄弟情深,更是勇武非凡,既是祝賀生辰,當然隻是友好切磋,但諸位可以竭儘全力出手,何況你們這麼多人,未必贏不了我。”
陳重錦上前拱手,朗聲說道“想我神都年輕一輩個個神勇,連我也是在勾欄裡常常被姑娘們誇讚神勇,能和澡雪巔峰大修士打一場,哪怕不是一合之敵,也夠我吹很久了!”
薑望笑道“那四殿下先出手吧。”
陳重錦有模有樣,滿臉正經道“請賜教!”
話落,便揮著拳頭打向薑望。
但拳頭實屬綿軟無力。
薑望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很勉強避開這一拳,然後大喝道“殿下小心,我要反擊了!”
陳重錦跟著大喝一聲,“來得好!”
眼見好似菜雞互啄的場麵,潛龍殿裡寂靜無聲。
表演痕跡稍微有些重啊。
但他們更費解薑望在搞什麼名堂了。
前麵逮誰針對誰,純是蠻不講理的模樣,怎麼莫名其妙畫風驟變?
他們隻覺有些跟不上薑望的腦回路。
致使這場鬨劇開端的暮夏姑娘,已是無人問津。
張祈年喃喃說道“這人的腦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許是累了,陳重錦忙伸手叫停,氣喘籲籲拱手道“侯爺果真是修為高深,我施展全力也奈何不得侯爺分毫啊,甘拜下風,心服口服!”
薑望也是拱手回應道“承讓承讓,四殿下修為亦是不凡,我險些不敵啊。”
眾人嘴角皆是一抽。
陳重錦回到座位,無視了陳符荼的眼神。
薑望接著道“諸位還等什麼?是連切磋的膽量都沒有?”
暮夏已經冷著臉,拔劍出鞘。
張祈年勸阻無果,隻能歎氣坐下。
殿內其餘人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座位上站起身。
讀書人們毫不猶豫往後撤。
薑望咧嘴一笑,轉眸看向暮夏。
劍鳴聲起。
潛龍殿內掀起一道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