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壞了,心裡想著趕緊逃跑,但說什麼也動不了,身體就像被什麼控製了。
眼看老板的屍體已經快要來到身前,甚至咧開嘴對我陰森森的笑,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對我說著什麼。
我一急,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周圍靜悄悄的,老板的屍體還躺在床上,小雲的鬼魂也沒在門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這才明白自己是夢魘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但耳邊的確聽見了有人說話,我仔細一聽,好像就在隔壁。
大半夜的,太平間裡有人說話,我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提起來了,於是躡手躡腳地走到隔壁,想看個究竟。
結果原來是武國斌,手裡拎著酒瓶子,坐在地上,背靠著裝死人的冷櫃。
在他旁邊有個冷櫃被打開了,抽出一道縫隙,他就坐在那,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醉醺醺地和裡麵的屍體說話。
我沒看到屍體,隻隱約看到裡麵露出一縷頭發,還是帶著冰碴的。
毫無疑問,那應該就是他的妻子。
我又被嚇出一頭冷汗,心想之前的傳言看來都是真的了。
再次返回剛才的太平間,我已是睡意全無,守著老板的屍體一直捱到了天亮。
雖說嚇的夠嗆,所幸這一夜無事發生,沒什麼神神鬼鬼的狀況,我也沒有看見小雲的鬼魂。
看來胡媽的確很厲害,小雲畢竟新死不久,用胡媽的話來說沒什麼道行,應該是不敢造次。
而且我還有點小得意,因為有了在太平間守夜的經曆,以後我也可以跟彆人吹牛逼了。
老板的屍體在太平間一直停放了三天,我和袁姐也是提心吊膽了三天。
事實證明,胡媽的方法很有效,這三天安然無恙,什麼事也沒有。
到了第四天,在胡媽的安排下,給小雲做了一場超度法事,算是化解了這段恩怨,送她往生。
然後我們又燒了一道符,調成符水,給老板灌了下去。
他已經死了三天,但很神奇的是,身體始終是半柔軟的。牙關雖硬了,用力撬開,好歹是把符水灌進去大半。
在武國斌的幫助下,我們偷偷把老板運回了家裡,蓋上厚厚的棉被,又把封了七竅的棉花取了下來。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封七竅的棉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幾個,就剩下倆了。
幾個小時之後,老板終於還陽醒了過來。
但他的眼神癡癡呆呆的,我們跟他說話也沒啥反應。
在床上養了兩天也沒恢複,人已經傻了,智商就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袁姐去問胡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胡媽上香問了老仙,就歎口氣說,這都是天意,是他自己造孽的報應。
正常人都有三魂七魄,胡媽讓我們封了他的七竅,就是為了把他的魂封住,可後來封七竅的棉花掉了,導致他的魂魄走了大半,人就傻了。
袁姐想讓胡媽幫他,但胡媽說了,這是他自己的因果,得自己擔著,能保住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一路上袁姐都沒吭聲,回到家就哭了。
她對我說,她過去就是一個服務員,當年她媽生病,家裡條件困難,沒錢治病,是老板出錢幫助她挺過了那段難關。
所以她才會跟了老板,而且心裡一直挺感激他的,後來才會一直容忍老板那些壞毛病。
可是現在老板變成這樣,以後誰又能來做她的依靠?
我心裡很難受,又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就對她說,我會一直陪著她,幫她照顧老板。
袁姐收住了眼淚,我感覺她似乎想對我說什麼,但終於還是沒開口。
自從老板出事後,很多東西都改變了。
袁姐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老板身上,也不再和朋友打牌,飯店的事情基本都交給了我。
然而過了沒幾天,飯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