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景灝很沉默的看著她。
她回視他的目光,故作輕鬆的笑著,“一個小小的傷口,不用消毒,也不用縫針,還拿醫藥箱,讓他們看笑話嗎……”
她的話音剛落,手指忽然被他含在嘴裡,允她還在流血的傷口,林辛言望著他的瞳孔不斷的睜大,“你……”
舌尖壓在她的指腹,柔潤濕濡的觸感竟挑得她渾身一陣顫栗。
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她極力忍耐,眉頭擰的快打了結。
沈培川低頭摸摸鼻子,拉了一把蘇湛低聲道,“我們去外麵。”
於媽拿著醫藥箱不知道應不應來過來,站在客廳裡,沈培川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用不到了。”
“也是。”於媽又返回去把醫藥箱放回原位。
書房門口,林辛言看著他,偽裝的堅強幾乎是在一瞬間崩塌,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明明心裡是暖的,麵上卻故作凶狠的樣子,“臉都被你丟儘了,他們肯定在看我們的笑話。”
宗景灝並沒有回應她,而是覺得傷口不會再流血,才鬆開,什麼也沒有說拉著她進書房,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手。
林辛言掙了一下,卻被他攥緊,“彆動。”
他抬頭看著她,嘲弄的道,“又不疼,你哭什麼?”
“誰說不疼。”她的眼淚越掉越凶,根本不受控製,知道了真相以後,她害怕麵對他。
他的關心,隻會讓她更加的難受。
知不知道她會舍不得。
忽然,她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將唇貼了上來,他的嘴唇瓣有些涼,但很軟,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都是她的。
林辛言用著並不嫻熟的吻技,不斷的加深這個吻。
唇齒間縈繞著彼此的氣息,她閉著眼睛,晶瑩的淚滴明晃晃的掛在她的睫毛上。
宗景灝捧住她的臉,指腹輕輕的拂過她的眼眸,拭去她眼角的淚,低柔的道,“你怎麼了?”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眸子,“親你一下,還得給理由嗎?”
宗景灝抱著她坐下,雙手圈著她的腰,“今天去哪裡了?是不是見到什麼人了?”
林辛言靠在他的懷裡,眨了眨眼睛,“去了服裝店。”
“沒了?”宗景灝挑眉,今天他可是接到醫院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說她去醫院做檢查了,她有一點發熱,不過胎兒發育的不錯,胎像也穩了下來,算是好消息吧。
她為什麼要說謊?難道是去醫院的時候見到莊子衿了?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將林辛言的腦袋按在心口,摸摸她的額頭,還好不怎麼熱,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的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其餘的不要多想,聽天由命,誰也改變不了命運。”
宗景灝以為她失控的原因是知道了莊子衿的病情,所以才會有這一番話。
林辛言也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了,但是並沒有去說明,她抬起頭,望著他,“你明天有空嗎,我們去把兩個孩子的姓改過來吧。”
她不姓林,不能讓兩個孩子跟著自己姓林。
而且宗景灝才是孩子們的父親,應該跟隨他的姓氏。
他低眸,“嗯?怎麼想起來改姓?”圈著她腰際的手臂緊了些,“我們是夫妻,不分你我。”
林辛言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壓著聲兒,儘量把腔調放的緩,讓人聽起來正常,“子隨父姓是我國的傳統,他們就快要上小學了,我不想他們的身份被人猜測議論。”
她說的也有點道理。
宗景灝沉吟了一下,“宗曦晨也不好聽。”
“你再給他們重新取吧,我明天就帶他們去派出所改了。”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貪戀的嗅著,屬於他身上的味道。
以後——她怕沒機會了。
宗景灝拿起桌子上的鋼筆,單指剔掉筆帽,拉過來一張4k紙,筆尖落在潔白的紙上,低聲道,“我姓宗……”
他的字蒼勁有力,格調非凡,寥寥幾筆便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原字不變,中間放上你名字裡的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