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段乘鳶覺得濕膩膩的,那種羽毛都沾滿了水,身體止不住得下沉的笨重感,偶爾有覺得陰森森的風吹過,她睡得非常不好。
第二天醒來,她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地方,不是在昨天晚上停留的大樹上,而是一個沼澤地,她正躺在一塊光滑又平整的石板上。
隻有她一個,段乘鳶站了起來,抖抖自己淩亂的羽毛。
段乘鳶打了個哈欠,如果有特效的話,就能看到她眼底有非常明顯的一塊烏青,兩隻眼睛都有。
這是哪裡呀?
小鴿子發出咕咕叫,圓溜溜的眼珠子將周圍都看了一遍,就在她要展翅高飛,飛行一些活動活動一下,發現了沼澤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一鼓一鼓的。
“早上好,親愛的。”齊白滑行到段乘鳶身邊,蛇身將她包圍起來,巨大的蛇頭就立在她麵前。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厘米,段乘鳶能感受到齊白身上傳來的那種冷冰冰的氣息,絲絲吐著舌頭。
“睡得怎麼樣?”
昨天晚上他非常小心地移動著段乘鳶,阿鳶睡得很沉,但齊白仍然擔心會使得她睡得不舒服。
段乘鳶有些煩惱,她蹦跳了一下,然後低著腦袋蹭了蹭冰冷的蛇身,心跳仍在突突快速跳動著,心動的感覺實在是來得太猛烈了。
她沒有回答,事實上,睡得不好這個答案她覺得會讓齊白不開心的,莫名的感覺。
齊白微微眯起瞳仁,冰冷又危險的氣息散發,蛇信子不斷吞吐,鮮紅的舌頭時不時掠過小鴿子的羽毛。
忽然,段乘鳶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你想吃了我嗎?”
齊白以為她是做噩夢了,語氣親昵的,帶著輕哄地意味——
“你怎麼會這麼想?”
蛇的本性是肉食動物,鴿子是在它們的狩獵名單上,齊白承認,他某些時候確實會被蛇的野性所領導,茹毛飲血的日子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但是他確信,段乘鳶對自己是特殊的。
當蛇類看到鴿子的時候,本性使他們受到獵物的誘惑,開始覺得饑餓,開始想要去狩獵,他們兩個此時的關係就是如此,彼此之間動物的本能是忽視不了的。
但忽視不了,不代表抵抗不了。
這一點,齊白早就證明過了自己,不過之前那是屬於繁殖的欲望,而此時卻是狩獵本能的驅使。
齊白低下自己的蛇頭,蛇身微微後退,二者之間留下了縫隙,他那雙豎立的瞳仁凝視著段乘鳶,蛇信子還在吞吐著。
“現在呢?你看著我的眼睛,阿鳶,你回答我,你害怕嗎?”
齊白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段乘鳶的腦袋中自動轉化。
段乘鳶眨眨眼,對上那雙蛇瞳,身體下意識的發抖,大腦在敲響警鐘,但她知道沒事的,因為她絲毫沒有覺得危險。
她發出了咕咕音。
“不害怕的。”
段乘鳶又看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移開視線,乾脆跳過去抱住了齊白蛇頭以下的軀體,鱗片滑滑的,雖然是從沼澤裡鑽出來,但並沒粘上淤泥,她咕咕咕的叫著。
“可是人家真的害怕蛇嘛……”
“嚶嚶嚶齊白,這個世界有魔法,你能不能為我去學習一下,你也去變鴿子好不好?”
“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找薇薇安了……”
我的新任鏟屎官,咱們兩個一起去吃軟飯。
“嘶嘶……”
齊白蛇身將段乘鳶纏繞了起來,那冰冷的嗓音裡帶上了一絲委屈“可是……我也不想變蛇的,你彆怕我。”
蛇尾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段乘鳶的翅膀,尖端戳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