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霄說錯了一點,青漓並非是能忍,而是能藏。
在他揭露了青漓是風烈弟子的可能時,她心中雖有無數個猜想,可她卻壓下了心中的疑問,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其實,有一點青漓很早以前就清楚了,從她身受重傷、在史萊克沉睡了一年的那時起,史萊克的高層應該就知道她不是九寶琉璃宗的人了,尤其是穆恩與玄子。
不然,九寶琉璃宗怎麼會對她不聞不問,任由自家人在一個學院中躺了一年,就算她是饕餮鬥羅的親傳弟子。
今夜注定是無比艱難的一晚,不光是青漓一夜未眠,恐怕許多人都難以安寢。
星月城就在日月城的正北麵,兩城相鄰、皇帝的隊伍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在路程上麵。
皇帝出行,自是氣勢磅礴,寬廣的大道上早就被清了場,長長的車隊浩浩湯湯,遠遠就能聽到那行進的滾滾之聲。
星月港的陣勢也無比的壯觀,無數霸氣的軍艦一列列地停在碼頭,岸上的軍隊更是擺好了陣勢,整齊劃一地等待著皇帝的親臨。
旌旗飛舞、鼓聲陣陣,整個天空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之感。
當天子的腳踏下馬車的那一刻,細細的雨絲竟然也隨之飄落了下來。
徐霄頭戴金冠、身著華麗的長袍冕服,眼眸淡淡地看了看天上那愈發濃烈的烏雲。
青漓被排在了隊伍的後麵,距離徐霄、太子等人都有著一定的距離,此刻的鄭戰仍然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輪椅上的青漓神情說不上有多麼的嚴肅,隻是眼眸當中捎帶了些默然。
堂堂日月的西征大典,皇帝親臨,如此重大的活動,精心挑選了日子、確保天時地利,可如今怎麼會突然變了天。
徐霄身邊的輔臣此刻都在說著吉利話,烏雲定會在大典開始之前散去的。
可天不遂人願、雨竟是越下越大,雖然雨中的將士們仍然是雷打不動,但這雨大到快讓人難以睜開眼睛了。
眾人開始紛紛勸聖駕離開,避雨之物在徐霄的頭頂張開,他才透過雨幕朝著青漓看去,這就是你的應對?
二人的目光很有默契地對上了,青漓卻是對著徐霄咧開了一個笑容。
如此天氣,大典自然無法如期舉行了,眼看著徐霄就要離開,一眾王公大臣本想伴駕,青漓卻在此刻朗聲道,“陛下,伴您左右該是皇子的責任,太子如此孝心,定是要貼身保護您才會放心。
在下有幸得太子舉薦,能親眼見證日月如此盛大的典禮,自然也該跟隨太子一起,您覺得呢?”
徐霄本以為青漓今日是打算推脫這件事了,如此大雨、典禮無法繼續、就連他都要提前離開,更是給了青漓做不成此事的緣由。
他卻沒想到,青漓為了一個風家,竟然能隨機應變到這種地步。
徐霄當然也要給她這個麵子,“紅塵愛卿也一起來吧,幫孤照看著清平王。”
而其他朝臣們都知道青漓是太子的人,她此番分明又是給太子在徐霄麵前獻殷勤的機會,其他人自然是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風頭,擋了太子的路。
唯獨有一人,不能讓徐天然在此刻把機會全占了,但徐霄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七皇子徐天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徐霄就大擺儀仗離開了星月港。
可這是在其他的人看來,但昨日徐霄剛與他們三人談過,徐天然自然不覺得青漓這是在為他好。
兩人的輪椅並肩前行,徐天然都不顧青漓身後的不破鬥羅鄭戰,他忍不住地低吼道,“獨孤離,你到底要做什麼?”
青漓臉上生出了些莫名其妙,“我在保護您啊,您不是害怕七皇子對您動手嗎?我幫您隔開他,身邊又有陛下在,誰還敢對您出手?”
可徐天然還是不敢相信青漓的話,橘子在徐天然的身後推著輪椅,眼睛卻忍不住地看向下麵的青漓。
阿離,你到底想做什麼?
距離徐霄設伏的那條巷子已經越來越近了,青漓心中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徐霄的儀仗已經走了進去,這條巷子很長,眼看著前麵的隊伍走了進去,青漓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
她為自己解釋道,“這條巷子看著有些窄,隊伍很容易堵住,到時候影響了聖駕就不好了,我們還是與陛下拉開些距離為好,你說呢,太子殿下?”
到目前為止,青漓所作的一切都很令徐霄滿意,拉開距離、才更好暗殺太子。
隻是這引起了徐天然的懷疑,這確實是臨時行宮的方向,港口附近這樣的深巷很多,不走大道也算得上合理,此刻下了雨,走唯一的一條大路就要繞遠。
而且這還是他父皇親自走過的路,徐天然再怎麼想,也想不到青漓會有這種本事,能夠掌控徐霄的行動。
看著太子在巷子口猶豫不絕的樣子,青漓微笑著,“殿下怎麼了?再不走,我們可是要影響後麵的隊伍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青漓毫不猶豫地將輪椅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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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的光芒在空中忽閃了一下,滾滾雷聲才接著響起,將徐天然的猶豫徹底打斷,他終於走入了這條東鼓巷!
徐霄自然是沒有與青漓講他在這裡的布置,但一走進來,她就能感受到這周圍遍布著特殊的金屬,巷子兩側說不定有機關。
還不到時候,徐霄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而青漓也是!
但終究是青漓要等的時機更早一些,皇帝的儀仗已經走到了巷子的中部。
一道炸雷就在這個時候,毫無征兆地憑空落下,落入了巷子裡,正正好好落在了青漓的頭頂。
這一切之突然,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在他們警惕的瞬間,湛藍的雷霆隨著這道憑空落下的天然之雷,在周圍的空氣中瞬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