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心中劇震,表麵卻是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不如何。”
血雲子對向苼嘴硬的態度十分不喜,略皺眉頭,徐徐道“隻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你能活多久,全在與你的表現。你說宮殿中有寶,有傳送出口,隻要給老夫找出來,老夫便不為難你,讓你活著離開此地。”
向苼眼裡閃過一絲果斷,“成交!”
見她還算識時務,血雲子神色微緩,鬆開風旋,退後一步,讓其自由施為。
重新恢複身體掌控,向苼這次沒有避諱,從儲物戒中取出血脈紋章。
血脈紋章感應到外界所在,漸漸發熱,紋章中血色凝聚,不多時,一枚新的符號飄然而出。
可這次,符號隻是剛剛出現,就被向苼一把抓住按入紋章,迅速收入血戒當中。
剛剛做完這一步,向苼便覺眼前一花,無名指上一空,儲物戒瞬間被奪走。
血雲子拿到儲物戒,指尖輕輕一抹,戒上靈魂印記便被輕易破開,向苼當即遭到反噬,悶哼一聲,口角溢血。
“小丫頭,跟老夫鬥,你還太嫩了點兒。”
血雲子哈哈一笑,隨後神識掃過儲物戒中寒酸的雜物,偏偏不見血脈紋章,一臉的笑容瞬間僵住。
血脈紋章呢?
他分明親眼看見紋章被此女收入儲物戒中,怎麼會沒有?!
向苼若無其事地擦去嘴邊血跡,伸手指向西南,輕輕出聲“前輩,我們往這邊走。”
血雲子驀然抬眸,目光冰冷地盯著她片刻,忽然一袖怒甩而出,“小畜生,竟敢耍我?!”
向苼仿佛被鋼筋掃中,飛出老遠,摔在地上,眼前一陣發黑,渾身如同散了架般劇痛,不知斷了幾根骨頭。
她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到步步逼近的血雲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瘋狂大笑”哈哈哈……前輩何必惱羞成怒?那紋章乃晚輩活命的根本,又豈會草率地放入儲物戒中?”
血雲子一把掐住向苼喉嚨,眼中殺意爆棚,“你找死?!”
向苼疼得直吸氣,聲音放輕,言語之間卻仍是囂張無比“前輩,您就算殺了我,也得不到紋章!
您再耽擱下去,殿下怕是早先一步搬空了秘藏,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彆怪晚輩沒有提醒你。”
血雲子麵色微變,心中更為惱怒,手卻從脖子上鬆開,隨後袖袍裹住向苼,二話不說向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始終在旁噤若寒蟬的袁仲,目睹兩人離開後,頓時長長鬆了口氣,這才驚覺後背已然濕透。
太嚇人了!
自見麵起,他就一直看到血雲子掌握主動,逼迫舒萬二人與他合作,還從未見他憋屈成這樣。
若是繼續跟著,血雲子會不會將怒火發泄在他身上?
可若是不跟,自己早晚被困死在這裡。
袁仲麵色變幻,掙紮片刻,還是飛身跟了上去。
……
向苼被裹挾在袖袍中無法動彈,索性閉目養神,調息傷勢。
“火境,氣息最為暴戾,亦最難鎮壓。若想將其作為五行陣之終末,須得尋世間最為嗜殺的火係妖獸作為核心,鎮壓四方。”
記憶當中,青年靠在枯敗的巨樹根下,雙眸微閉,言語平和,隨著唇齒輕動溫潤流淌,“在此中,最罕見的,便是火中沙蟲。
此種沙蟲通體血紅,喜食沙,更喜食人。其口器鋒利堅硬,飛行速度驚人,本體卻隻米粒大小,較為脆弱,是以通常成群結隊,數量驚人。
一旦被其纏上,稍有不慎便有隕落之危。自救之法卻也簡單,你二人行假死之術,閉於沙中,相互牽製蟲群,自可平安度過。”
“多謝公子解惑!”
灰霧中二人大喜,連連跪拜,奉上一株青翠欲滴的斷枝……記憶就此中斷。
火境,荒漠……
向苼驀然睜開眼,目光平靜。
自她雙腳踏在沙漠的那一刻起,她就立刻想起當年在夢中的所見所聞。
若是猜得不錯,此間火境鎮守妖獸便是火種沙蟲。
在飛入宮殿前,她就看到宮殿唯有西南方透出一抹紅色。
她故意放出血脈紋章誤導,又態度囂張地搬出呂竹的存在,為的就是使其失去理智,又生出趕路的緊迫感,從而忽略其中破綻,直取死路!
若是猜錯了,那便萬事皆休。左右不過一死,她認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