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傾天垂下眼眸,隻見向苼掌心放著一張薄薄的金紙,其上文字錯亂,似為密文。
且看密文排布規律,似為他獨有的禁製手段。
此女所言,竟是真的?
他眼裡,伸手一招,將金紙收走,沉吟少許,道「將她關起來,你親自看守。」
中年男子立刻點頭,將向苼帶走。
向苼看到傾天的反應,也不反抗,任由中年男子封禁修為,關進柴房。
柴房臟亂,向苼也不嫌棄,隨地坐下,看著手中剩餘的另一張金紙,目露沉思。
她方才呈上去的金紙其實並非一張,而是兩張。
這兩張金紙上刻有斂息術的修煉方法,皆得自兩百年前的懸望城,一真一假。
真的那張,是傀宗宗主,天青座下三弟子蕭畏死後執念所贈。
假的那張,則是呂竹……
向苼眼眸暗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如常,指節滑過紙麵。
她剛才將兩張金紙重疊在一起,傾天招手的那一瞬間,兩張一齊飛出。
然而到了傾天手中,真的那張卻是自行崩潰開來,再回到她手中重新凝聚。
「又是時空唯一麼……」
向苼目中微光一閃。
若是放在進入天龍帝墓前,她看到此等清醒,或許會疑惑茫然。
可現在,在經曆過那漫長的記憶洗禮後,她的歲月意境大有長進,思緒極為清晰。
斂息術密文金紙,出自傾天之手!
隻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他還沒有創造出此物,是以真品密文金紙,才會在他手中一觸即潰。
而此時的傾天,應該已經掌握金紙上的禁製手段。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傾天看到金紙,反應極其陌生,卻能看出其中端倪,留她一條性命。
不過這樣一來,一切的猜測,似乎又回到了。
東洲相傳斂息術,為傀宗宗主,天青所創。
而在兩百年前,她就發現金紙內暗藏的「傾天」二字。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天青」與「傾天」是同一人。
可按薑易所說,「天青」是女修。
而此刻明晃晃出現在她麵前的傾天,卻是男子。
傾天與青穹也隻有一個兒子,且妻兒早已隕落,傾天為其癡狂,卻不可能續弦。
天青,不可能是傾天的後代。
可傾天,青穹……此二者各取「天」與「青」字,便是」天青。
天青此人,絕對與傾天夫婦脫不開關係。
推斷又陷入死結,向苼按了按眉心,抬頭看向守在門口,麵無表情的中年男子,無聲地歎了口氣。
莽撞了。
上一輪死前,她分明聽得清楚。
傾天夫婦並非閒雲野鶴,隱居於此,而是被一股勢力逼迫,暗藏於此。
此等情形下,他們怕是日日都在警惕外界。
自己貿然前來,又說不清來意,落得被俘的下場,實屬正常。
此番難逃一死,隻能等下一次重新來過。
不過眼下距離明早還有一段時間,她不能什麼都不做,乾坐在這裡等死。
你想到這裡,她起身來到柴房窗戶前,一臉八卦地說道「大哥,你我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聊上兩句?」
中年男子柱子一般杵在原地,頭也不回,仿佛沒聽到向苼的話。
向苼也不氣餒,接著賊兮兮地問道「大哥,我聽說師父十分懼內?是真是假?」
中年男子身子一僵,忍不住回頭看來,言語似有不忿
「你聽誰說的?」
「當然是師父自己。」
向苼一本正經地胡編亂造,「我得到金紙的地方,留下了許多師父的痕跡,我還看到師父寫給師母的情書,那裡麵說……」
中年男子聽到這裡,一個眼疾手快,捂住向苼的嘴,「休得胡言亂語!」
他語出嚴厲,額頭卻是見了汗。
主上這小徒弟是缺心眼兒還是怎麼的?主上的私事,也能隨便往外說的?
他一個做奴仆的,更是半個字都不敢聽啊!
「我放開手,您可不能再亂說了。」
中年男子語氣放軟,眼裡已然帶上一分恭敬。
主上方才看到那金紙,反應就不對,再聽到方才那般……隻怕此女跟主上真有幾分淵源,他可不能得罪狠了。
向苼看到中年男子的反應,便知此人城府頗淺,當即微微點頭。
中年男子鬆開手,見向苼果真不再多言,頓時鬆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完全喘出來,他便聽向苼又道「怎麼不見師母和小寶兒?」xь
中年男子是真怕自己不搭理向苼,向苼再說出什麼驚世之言,而且主母的行蹤,也不算秘密。
是以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口道「今日祭月節,主母和少主出門遊玩了。」
「啊?」
向苼一臉遺憾,「早知道我就該早點來,師父當真是個心狠的,若是師母在,一定會攔著,再揪著師父的耳朵好一通教訓!」
中年男子忍俊不禁,但很快就壓下勾起的嘴角,道「你來得再早也無用,昨日主母歇在彆家。」
向苼心頭微震,表麵卻是驚詫「師母夜不歸宿?那師父不得急瘋了?」
中年男子臉色一黑,「主母隻是去隔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