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疑惑道“看花?可是為什麼不在城裡看呢?
甘雨有些落寞道“玉京台是帝君逝去之地,在那裡看花,是很令人寂寞的,而且,我聽聞最近塵神離開了,有些怕墨然先生出事。”
由於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施展托夢之術,告知七星與眾仙假死之事時,甘雨尚在為工作辛勞,故此並不知道,眼前有一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岩王帝君。
派蒙連連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但是,塵神離開,和墨然的安危有什麼關係嗎?”
甘雨愣了一下,不知怎麼解釋。
鐘離幫忙補上這個麻煩,說道“甘雨小姐應該是憂心塵神離開之後,璃月大地無神坐鎮,魔物重新肆虐,從而傷害墨然先生,對吧?”
“是的,就是這樣。”甘雨麵色不改地點了點頭,微笑地看著這位壓根不認識,但卻感覺有些熟悉的先生。
甘雨微微歎息,說道“兩千年前,魔神戰爭結束,七神舉辦第一次聚會,舉杯共飲,將酒言歡,後來,神位更迭,七神已經五位逝世。”
“在到如今,帝君已經魂歸高天,最初的七神中隻剩下風神巴巴托斯,尚留存於塵世間了。”
“唉,明明蕩魔除障真君說過,風神是七神中最不靠譜的一位,但沒想到,竟然是風神存活到了最後。”
墨然跟著歎道“確實,也不知帝君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呢?嗬嗬。”
派蒙覺得很是稀奇,道“那位蕩魔除障真君說的倒是沒錯,風神確實很不靠譜呢!沒想到,璃月的仙人們也有明事理的嘛。”
鐘離幽幽說道“蕩魔除障真君的光輝事跡,璃月古史有許許多多的記載,若有興趣,可以去問問墨然先生,他對這些倒是挺了解的。”
墨然擺擺手,道“一點皮毛,略知一二罷了,論起來,還是鐘離先生比較懂帝君,連三千七百多年的與神同行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雖說,如今帝君辭行遠去,身埋地下,魂歸高天了,不過鐘離先生應該也有新的感悟在內吧?”
鐘離平靜道“有自然是有的,但總要聽聽彆人的意見,再加之總和,比如甘雨小姐,請說說你對這場辭行的看法吧。”
“誒,我嗎?”甘雨愣了一愣,看向對自己微微頷首,表示肯定的一襲黑衣,思索一會。
甘雨說道“作為人,我至今無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會變成什麼樣。”
“但作為仙”甘雨吸了一口氣,目露堅定,道“我想,我遲早會接受事實的,既然帝君已然逝去了,那麼仙神與璃月簽下的契約其實已經走向終結了。”
派蒙問道“你剛才說,作為仙人?你也是仙人嗎?”
“是的。”甘雨點點頭,道“在魔神戰爭結束後,我與帝君簽訂契約,擔任七星的秘書,就這樣一直到了今日。”
空哦了一聲,道“難怪你怎麼會忘了說事情,原來是被岩王帝君壓榨了!”
甘雨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道“還是說說彆的事情,剛才聽你們說,在找琉璃百合,我手裡就剛好有一株。”
“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吧!”甘雨雙手捧著花,遞到一襲黑衣跟前,心裡有種莫名的慌亂,害怕他不收下。
墨然小心翼翼地接過,沒去碰到半仙之獸的纖纖玉手,笑道“多謝了,甘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不然鐘離先生估計又要刁難了!”
甘雨臉紅道“不,不用,要不是墨然先生,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為辭行久遠之軀,送上一份心意,那個,我該回去工作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甘雨踏著山澤麟跡,很快離開,隻在原地留下一朵不會炸開的冰蓮,避免讓一襲黑衣被波及到。
鐘離緩緩道“如此一來,送仙典議的籌備,就基本完成了,因為摘花的事情沒有什麼難度,故而我留到了最後來做。”
空讚賞道“鐘離這種性格,很適合開荒呢!”
派蒙也是應和道“感覺鐘離去做個商人的話,應該會很享受創業的過程吧!”
墨然嗬嗬笑道“你們說的都沒錯,鐘離先生在很久之前,也曾經與夥伴共同創造一個不錯的產業。”
“可惜發展盛大時中了計謀,差點破產,滿盤皆輸,當時還是我接濟的你,幫你暫時擋了一陣,不然現在你估計是追悔莫及咯!”
鐘離感慨道“萬事開頭難,投注的情感也多,等到一切運轉如舊,卻還是缺少一部分時,那就會逐漸形成磨損。”
“磨損得多了,就要重新審視自己,若不小心處理,靈魂就會留下裂痕,無法挽回。”
鐘離悠悠歎道“欲買桂花同載酒,隻可惜故人,何日再見呢?”
墨然也是看著這片曾經的戰場,那時的景象,尚且曆曆在目,耳邊好像又重新響起了將士們的怒吼,武器與尖牙利爪的碰撞,鏗鏘作響。
那時的慷慨激昂,那時的意氣風發,好像重新裝填在了這副經曆數千年滄桑的暮氣身體裡,墨然雙眼一掃老態龍鐘的樣子,變得如從前那般淩厲如刀劍。
雖隻是刹那,但亦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