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所到之處,磨損儘消!
璃月最北的石門,有一襲黑衣立在那山上。
他名為墨然,遙望著鄰邦那自由的城池,心中在努力憶起,卻總感覺忘了些什麼,可卻想不起,到底少了什麼?
墨然捂著腦袋坐下,他,想不起來了。
墨然苦笑幾聲,道“這就是,磨損嗎?唉,出來吧,摩拉克斯,都跟了一路了。”
不遠處,一縷岩元素力轟然彙聚,形成一道麵貌俊俏,不怒自威的身影,其身上,不知何時換成了那件隆重的金色暗紋神裝。
鐘離,或者說此時的他,是那位已故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來為故友,送彆他的最後一程。
摩拉克斯沉聲又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墨然點了點頭,沉默不語,依舊望著北方。
不久,墨然歎息道“摩拉克斯,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吧,我有些事情,要自己想想。”
“好,我就在另一座山頭,若是還有辦法,隨時喚我。”摩拉克斯的身形霎時消失,再次出現時,立在東邊的山頭上,與一襲黑衣一西一東,好似鎮守國門的將士。
原地,墨然喃喃自語道“我到底忘了什麼?”
他將自兒時擁有的記憶開始,一遍一遍梳理著,溫暖的屋子裡,住著一對紅衣紅帽的精靈母女,那是他的母親與妹妹。
後來,他因一場旅行,流落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寒風凜冽,刺骨難忍,經曆一場又一場的殺戮,好像永無止境。
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冰冷機械聲,他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去到風吟唱自由的城邦,結識許許多多的人,但始終想不起那個人,到底是誰!
墨然捂著腦袋,麵色痛苦,呢喃道“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啊!到底,你到底是誰?!”
墨然憶不起,是誰讓他在世界黑暗如墨時,成了他心裡的一束微光,讓他得以有個念想,在冰涼的房間裡活著。
是誰讓他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經曆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時,受了重傷,背負著那個人,一瘸一拐回蒙德城。
達達烏峽穀的誓言,騎士考核,報社風波,富貴家族勾結外敵,舊貴族背叛,深淵入侵,再到自己叛出蒙德,大大小小的事情,墨然全部記得,所有人也都記得,唯獨少了一個,怎麼想不起來。
磨損,或許就是如此,心中越是珍惜之物,忘得越快,遺忘就像山洪雪崩來臨,不會有一點提前的預兆。
漸漸的,一襲黑衣的他麵色變得呆滯,一道道身影在他心中不斷遠去,霜發如雪富有仙氣的女子,白發勝霜的富貴女子,身形從未變化過的小女娃娃。
緊接著,一身隆重神裝的俊俏男子,青絲青衫的靚麗女子,一襲白衣勝雪的畫卷美人,五個形態各異的夜叉,一位相貌同樣不出眾的驍勇飛天夜叉,帶領著他們身後的無數夜叉。
一頭絨毛柔順,說要為他做飯的浣熊,一隻從前笨重如今苗條的仁獸麒麟,一隻流藍色羽毛的仙鶴,一隻渾身烏黑唯有脖彎雪白的鶴,一頭有鹿角堅不可摧的仙鹿,一頭熟悉陣法的仙鹿,一隻擅長尋寶的大雁。
人間有個半人半仙,愛讀律法的少女,有一手廚藝登峰造極的小廚神,有那僅數麵之緣的精靈古怪堂主,有不信仙神雷厲風行的玉衡星,有那女中豪傑的強大船長。
岩之古國有交集的存在,基本忘得一乾二淨了,隨後便是十分久遠的風之城邦了。
那位儘職儘責的代理團長,心思單純的白發少女騎士,臉上笑容神秘的騎兵隊長,誠心祈禱,人氣頗高的小修女,職位中隻剩下獨自一人的偵察騎士,日日夜夜想著休息的圖書管理員。
還有親如兄妹二人的煉金術士與精靈女孩,他們聯袂離去,最後的最後,那位紅衣紅帽的精靈旅人,回頭莞爾一笑,然後蹦蹦跳跳地離去,即便是在記憶中,她依然那麼俏皮啊。
一直到最後,也沒想起來,她到底是誰啊?
墨然臉上有些癲狂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感到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副無所謂的軀殼。
若隻是如此,那倒還好,可是強大力量卻開始不受控製了,周邊的微風停下了,天空變得暗沉,預示著一場災厄的到來。
但是,即便忘卻了一切一切,墨然也不想傷害到他人了,他隨意一望,附近正好有個深坑,他縱身一躍,跌入其中。
運轉體內尚可以控製的力量,締結一層又一層的強大封印,為了封印自己,與外界徹底隔絕,就如同那也曾是守護璃月的龍王一般,他們行著一般無二的事情。
最終,墨然在自己的封印中,腦袋開始渾渾噩噩,隨後,沉沉睡去,不知天地如何變換,他或許永遠沒有可能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