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博士!
對於陳峰來講,他此時此刻也是極為鬱悶的。
他做的醫學圖像處理的實驗確實全程都是他跑下來的,數據也是他自己處理的,隻不過論文是他的博士師兄幫他撰寫的,所以他的那位師兄被放在了論文第一作者,導師肖瑞林是第二作者,而他則是論文第三作者。
這當然是陳峰的導師肖瑞林一手安排的,陳峰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問那麼多,畢竟論文排序這種事情自己還做不了主,問了也是白問。
再說了,其實隻要自己是除導師外的學生第二作者,那麼按照學校規定,自己依然能夠順利畢業。
所以陳峰也沒想那麼多,能畢業進大廠就行,自己以後又不走科研道路,論文是幾作倒不是什麼很關鍵的問題。
但是今天,怎麼這幾個答辯老師就是揪住這一點不放了呢?是解釋不清楚了還是咋滴?
這成果從頭到尾就是自己做的,隻不過論文不是自己寫的而已,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這幫老師們到底在想啥?
陳峰強行忍住了與這群答辯老師爭吵的衝動,再次耐心解釋了一下自己做實驗從頭到尾的過程,特彆闡述了自己處理數據的過程有多麼艱辛。
本以為自己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但是底下老師們似乎沒聽懂似的,其中一個老師還不耐煩地追問道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還沒解釋清楚,為什麼你不是一作?”
“我也不知道啊,我導師安排的啊。”
“你自己的論文你不知道?”
“論文是我師兄寫的啊。”
“那論文不是你的嘍。”
“論論文是我的!”
“論文是你的,為什麼不安排你一作?不安排你一作,說明你在這個成果中所占據的位置沒有你說的那麼重要”
因為第二次答辯是在教學樓的階梯教室公開進行的,所以現場也有不少同學在旁聽。
淩誌進來剛剛坐下,就聽見陳峰跟答辯老師在掰扯作者排序的問題,旁邊一眾學生們都忍不住在捂著嘴笑著,很好的扮演了一波吃瓜群眾的角色。
然而淩誌卻吃不起這個瓜。作為自己的損友,他看見陳峰在答辯老師麵前吃癟,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好在這次答辯的結果是好的,老師們最終通過了陳峰的這次補充答辯。
但是陳峰終究還是沒能把作者排序的問題說清楚,所以老師們讓陳峰事後補一份說明,將他論文中的每個作者的貢獻講清楚,然後導師簽字,交到學院。
所以答辯一結束,陳峰就著急忙慌地準備跑回自己的實驗室寫說明,淩誌也就沒有多跟他寒暄,隻是招呼他晚上一起跟自己去外麵吃飯。
傍晚6點,城中村大街的一家餐館,淩誌和趙施言坐在那裡熱絡地聊著天,再次回憶著他倆上周末的參訪之旅。
“所以呢,老師已經默認我以後可以不用去實驗室啦,羨不羨慕!”
“羨慕!羨慕死我了。不過我也挺好奇的,你在走之前,你師兄沒有對你死纏爛打嗎?”
“哦?淩誌,你希望他對我死纏爛打嗎?”
“當然不希望!我,我不就這麼隨口問問麼,看他有沒有死心。”
“他?他怎麼可能死心?那個姚木頭,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他怎麼還是不明白,我現在特彆煩他!這不,我臨走的時候他還想來跟我搭話,結果我理都沒理他”
聽到這裡,淩誌徹底放下心來。
跟自己想的一樣,陸老師沒有多猶豫,在確認了施言的實習流程之後,就同意了她明年上半年去到鵬城企鵝公司進行實習。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姚俊在背後“幫”了一把。
趙施言可能認識不到姚俊在她實習這件事情上所起到的作用,她可能權當是陸老師心腸好。
但是淩誌卻很清楚,單純心腸好並不足以讓陸老師同意施言的實習計劃,畢竟施言是以實習為幌子去鵬城訓練去的,而這種計劃對於一個研究生導師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正常情況下,陸銘是不會同意趙施言去到鵬城實習的。
然而姚俊對趙施言的告白卻讓陸銘心中警惕了起來。
雖說趙施言的態度很明確,不會接受姚俊的告白。但是,陸銘很清楚,自己這位“得意”大弟子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如果因為這場感情糾紛而影響了兩個人接下來的研究甚至是生活的話,那就是他這個導師陸銘的責任。
所以淩誌相信,陸老師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因為他不敢賭,否則一旦某天這件事上了輿論,那對於他來講就是一場紛擾。
所以隻能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要麼是姚俊離開實驗室,要麼是趙施言離開。
其實按道理講,姚俊在這次事件中不占理,應該姚俊主動離開實驗室。但是淩誌覺得,以姚俊那麼直愣愣的性格,是不可能因為一個學妹而放棄了自己熟悉多年的研究環境的。
而剛好趙施言又希望下學期跟自己一起去到鵬城實習,所以淩誌就適時地給了陸老師一個台階下,給了他一個相對合理的把趙施言支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