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宋向文就從村子裡麵的小賣部裡,買了一個塑料的透明水杯,每天接一杯水去學校。剛開始知道的人少,宋向文也不敢太光明正大喝,每天的水還是足夠的。
後來宋向文有水杯這件事情一傳十十傳二十,班裡麵男生就知道了。從早上開始就有人要水喝,關係還都不錯,拒絕也不好,宋向文就不得不給他們。
男生們想起來喝水的時候,大多是剛剛瘋跑完,要不就是啃完了辣條零食口渴,喝完了水也不管有沒有沾上東西就還給宋向文。
一段時間下來,被子裡麵經常漂浮著零食小顆粒,杯口也堆積著不少分不清楚什麼物質的東西,整個杯子已經發臭了。宋向文就氣的再也不拿杯子了,把自己的杯子帶回家刷刷,給宋召華泡茶用。
一開始班裡麵的男生喝宋向文的水喝順嘴了,宋向文沒帶水杯之後,他們去翻宋向文的書包找,差點他就忍不住跟他們翻臉了,所幸想想以後再也不拿了,沒必要最後還跟他們生氣,這件事情忍忍也就那麼過去了。
於是乎,宋向文就又沒有水喝了,每天上午盼著中午能在食堂喝個水飽,下午的時候盼著在回家之後桌子上有一大杯已經不再滾燙或者冰涼的開水。如果看到班級裡有男生帶了水杯,忍不住的宋向文還是會隨著人群聚過去,喝上兩口,潤潤嗓子。
宋向文被安排在了三號車,這是一輛大校車,能夠容納五十多個學生。
宋向文和兩個四年級的學生被安排在了一個三人座位上,都是宋莊的,三個人同齡,隻不過兩個人因為生日是下半年的,要推遲一年才能上學,這才比宋向文低了一級。
校車裡麵的內飾比起公交車來更是一個天一個地,車最前麵有一個小電視,能夠拉下來放動畫片,還能放歌。校車每個座位都有安全帶,跟車員都是年輕二十出頭的,穿一件黑色風衣或者是白色襯衫,每次上了車都檢查車上的學生安全帶有沒有弄好,再按照花名冊上的人數點名。
座子是軟軟的,靠背依靠上去很舒服,空間也不小,對於他們這些小學生來說,能把整個大腿伸開,膝蓋距離前麵的座子還有些距離。
早上來的時候,不少的學生就在座位上補作業,從宋莊到陳屯二十分鐘,作業糊弄一下也就七七八八了。
宋向文不喜歡在校車上補作業,他平時都是按時完成作業的,老師和家長在學習方麵對他要求很嚴格。而且在校車上補作業,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宋向文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個學習不錯的人設立起來好些年了。
每天上下學的路上,宋向文最喜歡的就是靠窗的座位。他跟另外兩個四年級的同村夥伴約定好,一人一天靠窗座位,三個人輪著來,誰也不搶。
坐在靠窗的時候,宋向文就歪著頭看看窗外的景色。一路上基本上經過的都是田野,隻在駐村那邊會經過一片莊裡。
冬天樹葉掉落,光禿禿的樹枝上麵一隻鳥都沒有。燕子早就回南方了,麻雀這個季節也變得很少,大都都在窩裡暖著。正片土地都是黃哈哈的一片,沒有農人,沒有莊稼,沒有生氣。
初春是最美的,經曆過了令人壓抑的冬天,萬物複蘇,樹葉抽條,世界變成一片嫩綠。農人在地裡麵辛勤耕耘自己的田地,燕子又回來了,和麻雀、喜鵲以及各類鳥一起在天上飛,或是站在樹枝上叫著,向著莊戶人宣告著世界正美好。
校車,隻是陳屯小學改革的一方麵,也是最快的一方麵,就這一點,就已經在村子裡麵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裡引起了轟動。不少家長專門來街上,等著校車來的時候,仔仔細細端詳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大鼻子校車。
“網上說,這個東西跟裝甲車似的!特彆硬!”一個二年級男孩的家長在人群裡這麼說。
關於陳屯小學的其他項目,也開始如火如荼的開始了。首先,垃圾場關掉了,原來成堆的垃圾被垃圾車一下子運出了學校,取而代之的是好幾個大大的垃圾桶,每個班倒垃圾的時候,都要倒進垃圾桶,每天放學之後,會有專門的車來帶走這些垃圾。
這隻是暫時如此,因為彆的項目也在進行,垃圾場這麼改善一下,將就著用。
花園推平了,在花園周圍,圍上了一圈鋼板,防止調皮的學生跑到建築地上麵玩,又是挖掘機又是鏟車的,這些孩子一個不注意容易受傷。
鴿子窩和狗籠子都沒了,聽李老師說,鴿子被校長裝到一個大大的籠子裡麵了,校長原來玩過賽鴿,這些鴿子有一部分就是原先賽鴿剩下的,大概是帶回家吃了。
裡麵的那些雞鴨鵝,確確實實是被吃掉了,但不是被學生們,而是被學校的老師分了。宋向文他們親眼見到的,放學的時候有的老師電動車兩邊掛著一隻被倒掛起來的雞鴨鵝中的一種。為此學生們還私下裡抱怨,“破學校,弄這些東西熏死人,還都是學生幫他喂的,就不能在食堂裡殺了一塊吃,真小氣。”
李老師聽說了之後跟他們說,“學校的食堂吃什麼都要上報教體局的,隨便改餐食被上麵知道了就算違紀,這些雞鴨鵝乾不乾淨誰都不知道,不敢給孩子吃。”
孩子們悻悻然表示不服氣這樣的說法。
那隻大黑狗,沒有關於它的下落了,陳屯小學的變化大,沒人記得它,大概也是被吃掉了吧。
花園推平了,旁邊的食堂也拆了,學校要蓋大食堂,教體局批的專款。
這就代表著中午的時候,他們這些住校的學生就沒地方吃飯了,於是乎,宋向文他們就解鎖了新的場景,遠行文化大院,一家輔導機構的所在地,他們就在那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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