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沒花多少精力,但是就是睡不醒。級部主任開大會說,那是因為學生們都把精力放在玩上了,要是全身心投入到學習,就能睡醒了。
學生們對級部主任這種說法是嗤之以鼻的,從熄燈鈴聲響起到起床鈴聲,總共七個小時多一點,任誰來了,都是睡不醒的。
宋向文是個懶的,為了能多睡一會兒,他都是晚上回宿舍去水房刷個牙,早上起來就不刷了,洗臉方便,上廁所的時候在廁所兩把就洗了。
早上宋向文是最後一個從床上爬起來的,穿上襪子,下床穿上鞋,就坐在下鋪的床上等著唐朋洗漱回來。
唐朋今天早上格外精神,和同宿舍的兩個舍友剛打鈴就去了水房,回來的時候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的笑聲在天還沒亮的走廊上格外的響,等到他回來把連擦乾淨,叫上宋向文和舍友幾個人,一起下樓先去廁所,再去教室。
去到教室裡,宋向文一般都是要小小的趴一會兒的,時間的長短,取決於今天有沒有老師檢查早讀。如果有老師在走廊上轉悠,他就拿出本書來,低著頭假裝背書,其實是在閉著眼睛迷糊。如果沒有老師,那就放開了趴著睡覺,睡到吃飯之前,唐朋就叫自己了,他就整理精神,做好了衝刺到食堂的準備。
宋向文早就忘了頭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照常,到了教室就趴在桌子上。
唐朋是坐不住的,時不時的轉過頭,偷偷的向著劉星宇的座位看。唐朋他們今天來的算早的,他們幾個男生來的時候,教室裡還沒有幾個人,唐朋就一直盯著門外。
一個教室前後兩個門,都是打開的,但是要是從宿舍裡來教室的話,前門要近一些,唐朋就盯著前門看。
把劉星宇盼來了,他就轉頭偷偷的看,看看什麼時候她能翻開筆袋看到他為她寫的信。
十九中的桌子是雙人桌,唐朋在這邊頻繁的轉身,弄的桌子來回晃,宋向文就睡不安穩了。
咪咪著眼睛抬起頭來,拍拍唐朋的後背,“你搗鼓什麼呢,來回趟的弄桌子,我要睡覺,你小點聲。”
唐朋沒說什麼,李金向著宋向文咳嗽兩聲,隔著唐朋跟宋向文笑著說:“你還不知道,你昨晚上不是在這,還能看什麼,肯定是看人家了。”
一句話把宋向文的瞌睡全都趕跑了,“啊,我忘了,哈哈。”
宋向文趴在後麵,時不時的看向門外,“咋樣了,看到了嗎?”
“沒有,沒用筆,就在那翻書。”
“放心吧,肯定能用到筆。”
唐朋有些擔心,“萬一吃飯的時候她才看到呢,那時候人多,就讓彆人看到了。”
宋向文盯了一會兒,就收回身子了,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確實挺累的,而且後座兩個女生已經發現了他們兩個的奇怪舉動,問宋向文:“你在那裡看什麼,給我看看。”
“看了看了。”唐朋沒轉頭,用手試探著搖晃著宋向文的胳膊。
宋向文看過去的時候,隻能看到劉星宇低著頭在看著什麼東西,應該就是唐朋寫的情書了。
吃飯了,唐朋不跑了,宋向文不跑了,李金也不跑了,他們三個等等看看劉星宇會怎麼辦,因為唐朋也吃不準劉星宇知不知道是他寫的,他覺得是知道的,畢竟一直都是他在圍著劉星宇轉悠。
劉星宇把那個信封揣在口袋裡,隨著吃飯的隊伍走到了教室前麵,上了講台,略微彎了一下身子,把信封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道宋向文三個人都看不到的弧線之後,信封就進了垃圾桶,隨即站直身子,跟她平時一起吃飯的同學打個招呼,跳著下了講台,出了教室,去食堂了。
宋向文和李金是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的,唐朋更是沒有想到,劉星宇出門了,唐朋還在怔怔地看著講台的位置。
宋向文拍拍唐朋:“走吧,不要緊,先吃飯,回來再說,她可能扔的不是那個東西。”
李金也出來圓場:“走吧。餓了。”
唐朋上了講台,從垃圾桶裡拿出來他那個精心製作的信封,上麵的心還是那麼的好看。
唐朋把它拿在手裡,嘴撅了起來,眼睛無奈的環視一圈,說一句:“服了。”說著就自己把自己用一節課時間寫的情書給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垃圾桶裡。
他的動作實在是喜感,一個胖墩墩的男生,一個茶壺蓋的發型,在講台上無奈的表情,每一個都能戳中人的笑點。
宋向文和李金忍不住笑,李金甚至向著講台上走過去,“不是,我看看,你裡頭寫的什麼東西,我學習學習。”
唐朋推搡著李金,“滾,趕緊。”把兩個人推出了教室,三個人是今天最晚去吃飯的,一個桌子上的同學問宋向文:“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平時不都是百米衝刺?”
宋向文笑著說道:“一顆心破碎了,碎的很徹底。”
此事之後,唐朋就再也不看劉星宇了,也再也不談論她了,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又不是非要喜歡她,多少好看的,我都能喜歡,還非得是她了?”
他的下一個機會,隨著一次班主任的換位置,就很巧妙的來了。
月考之後一個禮拜,班主任打算調換一下班級裡麵的座位,現在的位置還是按照開學第一天排的,學習成績方麵也並不符合優幫差的原則。
調換位置之後,宋向文、李金和唐朋三個人還是在第一排,唐朋和宋向文還是在一起,李金和另一個男生坐同桌。調在第一排的,還有一對女生,個子不高,學習成績中等偏上,就在唐朋的左手邊,隔著一條過道。
宋向文給距離唐朋位置比較近的女生起了個外號,貼合著她的形象,大大的眼睛,宋向文叫她大眼睛。宋向文這麼叫了幾次,李金和唐朋也開始這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