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和那丫頭出來買衣服？”裴揚不想說太多，便隨口問道。
紀漣沉默片刻後，“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小漪那個時候根本不記事，所以她不記得媽媽的樣子。”
“後來我爸把我接走，我就和那丫頭分開了十年。”
裴揚聽著這帶有絲絲顫抖的聲音，就好像對方是在為內心的情感尋找出口。
紀漣的視線不由得落在前方那笑得雀躍的兩人身上，似乎從她們的背影上看到了往昔。
“你爸呢？”
裴揚還是頭一次聽到小同桌第一次展露自己的柔軟。
“他，後來娶了彆人，現在有了自己新的家庭。”
紀漣沉默片刻，繼續說道。
“小漪恨死他了，不過我對此沒什麼感覺，可能是從來沒在他身上奢求過吧。”
少年的聲音淡漠，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和悲涼。
是啊，從未奢求，所以不會失望。
裴揚聽著少年平靜的陳述，明明說的是自己的事，卻無法從中感悟到任何的情感。
“所以我這趟回來，那丫頭就格外黏我的緊，生怕我還會離開一樣。”紀漣嘴角彎彎，提起家人，他心底就倍感溫暖。
“所以，你會離開嗎？”裴揚緊追著問。
突然，他也有些不舍得離開這裡。
更不舍得麵前的人離開這裡。
“當然不會。”
紀漣那雙明亮的鳳目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耀得人移不開眼。
“回來後，誰還舍得走啊。”
少年眼神定定回望著身側的人，眸色深深，分外俏皮。
裴揚看得出神，忍不住回應道“是啊，沒人舍得。”
話落，他避開了對方那炙熱的眼神，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目光中的愛意便會越出眼睛。
“漣漣，你們倆快來看看這身好看嗎？”前麵店鋪傳來的呼喚，打破兩人之間特彆的纏綿。
紀漣輕咳一聲，率先邁出腳步往前走去。
裴揚看著前麵那淩亂的步伐，不免唇角泛起微笑。
然而，就在兩人先後進了服裝店後，與這間店鋪相對的另一家鋪子前走來一對年輕的母女。
母女倆在店鋪前駐足，但是身側女兒的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對麵。
姚瑤拐著自己媽的手猛然一鬆，那一雙大眼睛似是看到鬼一般，驚詫出聲“媽，你看見剛才進店的那個人了嗎！”
“好好像是紀漣啊！”
聽到這個名字，姚平雅怔愣了片刻，才回想到這個人。
她塗滿妖豔指甲的手指輕撩發絲，漫不經心道“紀漣？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看錯了。”
姚瑤則是篤定的點點頭，她和那個乞丐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認錯！
隻是那個一直懦弱不堪，見她連頭都不敢抬的少年竟然還會露出那樣一副表情。
加上他那特彆的裝扮，整個人宛若新生一般。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這，絕不可能！
“真的是他，不信你再看看！”姚瑤的聲音有些急切，似是自己也有點兒不敢相信。
姚平雅無奈，隻好轉頭往對麵的鋪子看去，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些不屑和鄙夷。
“這種高檔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來，你絕對是”
話音未落，她定睛看去，瞬間就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