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錦花嫁入玉王府後,幺兒就沒再時常跟在她身邊了。比如皇宮,她進不得,王府主院她也進不得。那個時候,幺兒還不知道,皇室有專門的修仙者的法器,鎮壓邪祟孤魂的。
幺兒進不了主院,隻能在王府最偏僻的地方找棲息地。錦花也不能再時常夢見幺兒,唯有回娘家或者出府到莊子去,她才能夢見。一度,她以為幺兒走了。
她和玉王爺,兩人相敬如“冰”。從嫁進王府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王爺心儀之人,玉王爺第一次看見錦花,也隻是覺得就一漂亮的女孩。彆的再沒有多大印象,他知道她很優秀,在朝做女官。隻是他是娶妻,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樣貌多好,多優秀就好。
玉王爺平心而論,也說錦花比白蓮無論樣貌還是才學都要好。隻是在他眼裡,白蓮無可取代。
他從小體弱多病,雖然皇帝對他很好,眾人對他也很恭敬,但他感到孤獨。尤其自己周圍雖然人多,但似乎沒有一個是因為他這個人,而真心的對待他的。唯有白蓮!
第一次見白蓮,是外祖母的宴席上。那時候的白蓮才丁點兒大,像個白玉團子。他一個人坐在涼亭裡,讓下人離他遠些。白蓮蹣跚著來了,仰起頭看他,奶聲奶氣的說“哥哥怎麼一個人?”
他並沒有理會白蓮,可她邁著小步子,牽著他的手,遞過來一個變了形的點心說“哥哥吃,我娘給的。”
他鬼使神差的接過,說了聲謝謝。白蓮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另一邊。當時他問“你怎麼不走?”
白蓮說“我陪著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他,內心感到溫暖。自從他就接受了白蓮的靠近,每年去外祖母那邊,都會和白蓮玩上一陣。白蓮十分柔美,對他貼心細致。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他從沒想過要娶她為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他怕自己哪天沒了,白蓮那麼柔弱擔不起王府,也會感到孤單害怕。
錦花如果知道,她一定會說不,你的白蓮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她一定會很歡喜,自己得到了王府所有的財產,也不用再裝得素多葷少了。她想起幺兒入夢和她說白蓮,每隔五日半夜就關著門吃燒雞,吃兔子還喝酒的事……還說有一次不知是大蔥還是什麼吃多了,邊吃邊放了幾個臭屁,把幺兒熏跑了。
本來這個小白蓮在書院若有似無的針對錦花,讓幺兒看不過去,說幫她去探底。結果好家夥,還有兩副麵孔,使在古代待久了的錦花都久久不能回神。幺兒說小白蓮為了展示她的細腰,裹緊了布。放了後那腰粗了有兩圈,還有她喜歡太子,分明就想讓玉王爺當墊腳石。
那些她送給王爺的貼心禮物,都是她的大丫頭親手準備的,就給她過目了一眼而已。眼看著太子那邊,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又把主意打到玉王爺身上。她一點都不怕當寡婦,尤其是皇家婦。她無需苦讀,能憑婚嫁就能得到的權勢地位。
當時錦花終於恍然大悟“我說小白蓮走路,走兩步就喘……原來是裹的腰身太緊了啊!”
玉王爺也不知多久開始對錦花在意的,也許是他昏倒了,她四處尋名醫,到處懸賞珍貴藥材。最後千辛萬苦得到了藥材,不眨眼的全用在了他身上。也許是在他康複期間,錦花會抽大量的時間陪伴他。那段時間,她消瘦了不少,看得出她很疲累。可,每次對著他都是一臉的陽光燦爛。
可是,玉王爺不知錦花究竟喜不喜歡他。
當玉王爺說讓她辭官,好好打理王府就行了時。錦花很生氣,她說“我還是錦白唐。”
玉王爺說“本王知道啊!”
錦花說“你不知道,你沒有懂!我先是錦白唐,才是玉王妃。”
玉王爺愣怔許久,儘管許多女子都讀書,但入朝為官的不多。入朝為官後的女子,很多都沒再打算成親。尤其世家貴族,一旦成了親,大部分都選擇辭官。
他不是不理解她,而是不想她那麼累。他不明白錦花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累。錦花問他“那讀書是為了什麼呢?”
很久以後,錦花給他講了小香的父親。她口中的美人叔,她的閨蜜幺兒的故事。她說蒲叔要求自己的女兒讀書識字,即便是贅婿,村子裡龍家的女孩,大部分都不識字,彆說女孩兒了,男孩兒也是。
她說蒲叔耳提麵命的讓他們幾個小的讀書,還一遍又一遍的強調,尤其女孩子更要讀書識字。總歸讀書識字比不讀書好,哪怕他的大女兒、二女兒命運淒慘,哪怕幺兒和龍起最後死於非命,哪怕他自己也悲苦去世。他都寫了信給她和小香,讓她們要好好珍惜生活,好好讀書識字。能夠有用武之地,便不要輕易放棄。
玉王爺聽了後,大受震撼。沒曾想一個偏遠山區的贅婿,竟有這麼高的覺悟。錦花說她蒲叔是她見過最美的人,比小香姐還美很多。玉王爺是不信的,直到他看到了蒲叔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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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玉王爺身體好起來後,也開始領差事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當個米蟲。這可高興壞了皇帝和太後,細問之下,玉王爺給皇帝和太後講了玉王妃給他說的話。太後和皇帝從此因為錦花身份低微的那點兒不快,也煙消雲散了。尤其是,在錦花給他的國庫日進鬥金的情況下,無數次感歎自己慧眼識珠。
早已經忘了,是皇後推薦,當時他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兒瞧不起錦花的身世。
那句“我還是錦白唐。”也不知道怎麼就流傳出去了,引得了一些女子的反思。而後,有些女子也開始出來工作,甚至將軍府還出了幾個能征善戰的女將軍。
錦花經常出差,玉王爺時常跟隨。弄得幺兒在夢裡吐槽“玉王爺似乎過於黏你了。”
錦花笑著說“沒辦法啊,他就是一個怕寂寞的人。不然怎麼會喜歡白蓮那麼多年?還不是因為寂寞?!”
幺兒說“那倒是有理。”
幺兒跟著錦花的一路上,沒有孤魂野鬼的侵擾。很好笑的事,那些東西很怕幺兒,幺兒卻也很怕那些。尤其看起來比較恐怖的,兩方看見對方,都跑得飛快。幺兒總會跑到偏僻處躲起來……錦花經常笑她膽子小,不過想來,幺兒走的時候也才六歲,還是個小孩子呢。本身性格也內向,也隻在她們麵前活潑。
當年幺兒不是為了她,也不會強裝鎮定的除掉那個吊死的。過後可是窩在她懷裡,瑟瑟發抖了許久。錦花覺得她挺厲害的,但幺兒似乎對自己的實力一無所知……她也樂得不和幺兒講,喜歡看她膽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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