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汝玥心中也是害怕的,可是對薑南秋的擔心讓她本能地擋在薑南秋跟前,生生的替她受下了乞丐的這一記橫衝直撞。
王汝玥疼得厲害。丫鬟和婆子們也回過神來,慌忙推開了那個乞丐。
因為王汝玥的保護,薑南秋雖然受了些驚訝,卻沒有倒在地上。可是王汝玥卻被那乞丐直直地撞到了馬車的車廂之上,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淩青發現了這一情況,趕緊去查看薑南秋的安危,而後,才去查看王汝玥的傷勢。隻見王汝玥素白的額頭上被撞出了一道十分顯眼的烏青痕跡。那乞丐身上也不知是否有醃臢,慌亂之下,薑南秋便讓丫鬟們將王汝玥扶上了馬車,讓馬車即刻駛回了回春堂。
到了回春堂,王汝玥的臉色仍是慘白得嚇人。薑南秋是又驚又怕,心裡很是自責與不忍。她發了狠,對玉兒道,“青天白日的,那乞丐是瘋魔了不成?”
玉兒回憶,慌忙讓人去處置了這乞丐。婆子們也不曾心軟,便要痛打這乞丐一頓,問他是否是受人指使,可那乞丐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才被婆子們打了兩下,便翻了眼皮暈了過去。婆子湊上去探了他的鼻息,便發現這乞丐已經身亡。
這事,處處都透著詭異和蹊蹺。薑南秋得知後臉色越發難看。
聚寶齋是鎮國公府的產業。附近的街道裡甚少有沿街行乞的乞丐。這乞丐目標明確地要往她身上撞,應是受了旁人的指使。可誰會使出這樣上不得台麵來的手段?
回春堂的大夫們替王汝玥把脈,言明她身子並無大礙後,薑南秋這才安了心。
這時,王汝玥也回過神來。
她瞥了一眼麵色冷凝的薑南秋,隻道,“表嫂也受了驚嚇,不如也讓大夫診一診脈吧?”
薑南秋歎息道,“這種時候了,你還這般想著我。”她不願拂了王汝玥的好意,便坐在了團凳上讓大夫診脈。
回春館的大夫醫術還算精湛,隻見那大夫摸了摸自己的羊角須,將兩根手指搭在薑南秋的脈搏之上。片刻後,那大夫眉開眼笑,“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大夫說完這話,薑南秋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這一刻,她不敢置信地與王汝玥對視了一番。而後,她才顫抖著嗓音問大夫,“我有身孕了嗎?”
那大夫吹了吹胡子,頗為傲氣地說,“老朽從醫數十年,從未診過錯脈。”
從蓬勃的喜悅中回過神來,薑南秋慌忙讓玉兒遞了厚厚的診金給那大夫。一行人笑盈盈的走處了回春堂。
王汝玥更是忘卻了額頭上的痛意,笑著恭賀薑南秋,“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玥兒在此先恭喜嫂嫂喜得麟兒了。”
薑南秋溫婉一笑,她握著王汝月的手,親親熱熱地說,“兒子女兒都好。”高興之餘,她心裡對王汝玥感激之意更甚。
孕婦在為滿三個月前都會胎像不穩。今日若是沒有王汝玥,她被那乞丐直衝衝地撞到了肚子,腹中的胎兒可會安穩?
想到這裡,薑南秋仍覺得後怕不已。她本就喜歡王汝玥的為人。如今加上這等過命的恩情,她便愈發將王汝玥當成了嫡親妹妹疼寵。
在回鎮國公府的馬車之上,薑南秋扶著王汝玥的手道,“今日多虧了你。”
王汝玥隻是莞爾一笑道,“這是玥兒應該做的。”
自從她住進鎮國公那副,每逢傷心氣餒之時,都是薑南秋在旁溫言勸解她。王汝玥也是庶女出身,姨娘早早沒了。嫡母雖是個和善人,卻也有親生的女兒要疼寵,對王汝玥也隻有麵子上的慈愛而已。
而王汝玥與薑南秋相識的這短短時日裡,隻覺得分外溫暖和開心。
回了鎮國公府,玉兒先喜盈盈地尋了容嬤嬤,將薑南秋有孕一事告訴了她。
容嬤嬤喜得到不知所以,反複與玉兒確認,“可是真的?”
玉兒點了點頭,道,“夫人的意思是請個太醫來瞧一瞧,也好做個準。”
容嬤嬤連聲道,“我這就去稟告給太太。”她邊說著,嘴角的笑意燦爛如花,“回春堂的大夫醫術精湛過人,必不會診錯了脈。”
不一時,王氏也知曉了薑南秋有孕一事。
薑南秋回了秋闌閣,換了身家常服後就要趕去桐院。在走去桐院的路上,她正好遇到了王氏一行人。
王氏一臉生機勃勃的喜色,在廊道上瞧見了薑南秋厚,慌忙道,“快些回秋闌閣說話,外頭可冷著呢。”
於是,王氏便領著薑南秋回了秋闌閣。
王氏滿心盼著薑南秋能早日懷上身孕,如今薑南秋懷了孕,王氏隻恨不得將她捧到天上去。
“往後你不必來桐院給我請安。”
而一到秋闌閣,王氏便親自親自將薑南秋扶到了軟塌之中。
她輕聲囑咐了薑南秋幾句。之後,還將秋闌閣內的丫鬟們都喚進了正屋,耳提麵命地說,“往後都給我驚醒著些,若是誰偷奸耍滑,惹了夫人不快,即刻就給我滾出鎮國公府。”
王氏素來和善,今朝也難得露出了幾分嚴苛的模樣來。
容嬤嬤在一旁笑著打圓場道,“如今夫人懷了小公子,太太可是高興了。”
王氏的麵貌不再冷硬,而是笑彎了眼,任誰都能瞧出她的喜悅來。
薑南秋靠在一旁的軟塌上,心裡一派暖洋洋的。
她撫摸著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仿佛能從這點觸摸體悟到裡頭鮮活的小生命。初為人母的喜悅將她團團包圍。她想,當初姨娘懷了她的時候,應該也是像她此時此刻這般喜悅。
不多時,李太醫被管事們請進了秋闌閣。
王氏一臉殷切地上前迎接了李太醫,並讓他好生為薑南秋診治一番。
李太醫診脈後,笑著與王氏道,“夫人的確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如今胎像一切穩當。”
王氏喜笑顏開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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