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的景德山可是不好糊弄了,他先是冷聲斥責了景德山不成器,不學無術一通,又說,“孫氏屍骨未寒,你就被妾室攛掇德想著續弦一位,若是讓外頭的人知曉哦啊,豈不是會說你無情無義,薄情寡幸?”
景德山被痛罵了一通,隻能灰溜溜地退回了二房。
隻是這位花姨娘卻不肯善罷甘休,她抓住了景衷君在意男丁地心理,整日裡又哭又鬨,就是要讓景德山想辦法將她扶正。
於是景德山就做了一件更糊塗的事。他沒有去尋自己的長兄,而是去外書房尋了景安之。
景安之可沒有景德山那麼好的脾性,與這位二叔更是情誼淡薄。
他張口便說道,“二叔彆開玩笑了,那庶子是不是您的血脈都未可知,您竟還要把這樣不三不四的女子扶為繼室,豈不是讓我們鎮國公府淪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景中君被個小輩如此奚落,臉蛋漲的通紅,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回擊的話。這時,正好薑南秋來給景安之送糕點。薑南秋知曉這位二叔是個糊塗人,那個花姨娘又是個胃口貪的女子,若不儘快斷了他的念想,隻怕鎮國公府內還有一場風波等著他們呢。
於是,薑南秋便笑著走進了外書房,對景安之道,“二叔彆怪夫君,夫君說話直爽了幾分,可他心裡是為了二叔好。這部,昨日他聽聞花姨娘從外頭采買了好些淫羊霍,鎖陽和鹿茸,隻擔心二叔您的身子呢,諸葛大夫說了,這些藥材吃多了有恐壽數,二叔您可要當心了。
景中君根本就不知曉花姨娘派人去外頭才買羊霍,鎖陽,和鹿茸一事。他之所以如此寵愛花姨娘,出了因為她柔美溫柔,為他生下了兒子,還有十分重要的一點就是,每回夜裡,他都能在花姨娘那裡一逞男人雄風。
薑南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景中君愣在了原地。
薑南秋所說的藥材都是壯陽之物,長期服用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
景中君常年流連於煙火之所,最是知曉這些藥材的危害。花姨娘在他跟前一向是溫柔小意,並十分擔心他的安危與否。可若是薑南秋所言非虛,那麼便坐實了花姨娘為了邀寵二給他下壯陽藥一事。
其背後的寒意令景德山不寒而栗。
他仿佛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錯愕不已,半晌才支支吾吾地朝著景安之說了幾個字,“壯......壯陽藥,二叔還用不到這個。”
說罷,他也不去看景安之和薑南秋地臉色,便逃也似地離開了外書房。
他一走,景安之也沒了再處理公事地閒心,隻說,“我這個二叔,當真是糊塗。”
薑南秋施施然地走到他身後,替他捶了捶肩,笑道,“花姨娘做事太張揚了些,此番回去二叔隻怕要和她爭吵一番,咱們也有幾天清淨日子可過了。”
但是何止是幾天清淨日子,像景中君這樣的人,說到底還是最愛自己的,花姨娘在背地裡做的手腳有損他的健康安危,已是犯了他的大忌。
景安之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所以他便回身握住了薑南秋的收哦,並讓她往自己的雙腿一坐,笑道,“多虧你聰慧心細。”
這樣能兵不血刃地解決了花姨娘不知道多好,否則以景中君厚臉皮的脾性,還不知道要糾纏景安之多久。
長幼有序,景安之又不能暴揍景中君一頓,也隻有忍讓而已。
薑南秋不過淡淡一笑,“夫妻一體,能為爺爺分憂解難,是妾身的榮幸。”
薑南秋的這張嘴是慣會說好聽的話的,景安之回回聽了都會心花怒放,一高興就要將自己私庫裡的田莊地契送給薑南秋。
如今薑南秋已是身價不菲,現銀雖不多,可是田莊地契卻是厚厚一壘。她見京城的田莊地鋪價高,而老家岷山的行情卻十分低廉。
思來想去,她便與景安之開口商論了此事,“夫君,為防後續生變,不如用這些田莊和地契去岷山老家換了現銀。”
景安之也有此打算,隻是沒想到薑南秋會先提起此事。
他知曉一旦八皇子回京,從此鎮國公府就不會再有一日安穩的時候了。
若是八皇子敗了,他們更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為了他的父母雙親,為了他的妻與子,景安之是不會允許八皇子落敗的。
在此之前,他也必須做好兩全的準備,隻是這樣做,多少會委屈了薑南秋。
“秋兒,”景安之眉宇間劃過了幾分鬱色,他歉疚地瞥了薑南秋一眼,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這一生,我總是不會負你的。”
他如此鄭重地對薑南秋說了這一句話,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裡仿佛瀲灩著萬千春光一般。
薑南秋嘴角仍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笑,而後為不可聞地“恩”了一聲。
這兩日,王氏的病症好轉了不少。
景德山因此很高興,逢人就是笑,甚至還與景安之商議著要帶著王氏去京郊的溫泉處散散心。
諸葛神醫拒絕了景安之的提議,隻說,“國公夫人還是要在家中靜養好。”
景德山略有些失望,他轉念一想,隻要王氏的身子能好轉起來,往後何愁沒有機會帶著王氏去外頭領略春光?
因王氏病情好轉,長房內的氣氛終於從沉悶變為了歡快。
眼見薑南秋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更加隆起,景德山與景安之兩父子心裡總是高興的多。
月底,因為六皇子的病勢急轉直下,太醫斷定六皇子活不過今年。沈貴妃痛哭一場,便催著鎮國公府儘快迎娶了棲霞公主,也好為六皇子衝衝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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