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之立在明堂中央,從迷蒙地光影中環視了整間秋闌閣一眼。而後,他便與容嬤嬤說,“立刻去查水井。”
自從薑南秋有孕後,她在炎炎夏日沒有胃口。為了方便她吃些消暑的冰飲和乳羹,景安之便讓人將院內東北角的水井開了封。這一口井的水,幾乎隻供薑南秋一人。
若有人想害薑南秋,隻怕也最可能在井水裡做手腳。
容嬤嬤立時派人去提了一壺井水上來。此時,正逢薑南秋回正屋,景安之見她情緒穩定了些,便笑著說,“我去一趟外書房,外書房有些事。”
薑南秋似乎陷在了悲傷的情緒中,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問景安之去做什麼事。
景安之便趁夜出了秋闌閣,又一路離開了鎮國公府,去了諸葛大夫那裡。
自從諸葛大夫也投靠了八皇子後,他便帶著夫人搬出了鎮國公府,住進了城東地諸葛府。
景安之大半夜登門,不由分說的便把諸葛大夫從臥鋪裡拉了起來。
諸葛大夫不僅醫術了得,對製毒之術也有幾分天賦。
他慧眼如炬,若那井水裡有維妮塔,他一定能瞧出來。
不多時,薑南秋便帶著諸葛大夫回了鎮國公府。此時,薑南秋已在容嬤嬤的勸哄下睡了過去。
今日,薑南秋跟著景安之去了一趟龍安寺,又哭了這兩場,實在是精疲力儘。
容嬤嬤讓淩青和淩寒寸步不離地守著薑南秋,並道,“外頭興許會鬨出事來,不管有什麼動靜,你們都不要管,隻要守著夫人就是了。”
淩青和淩寒鄭重的應下。
容嬤嬤又瞥了眼床榻裡神色安然的薑南秋,這才出了內寢。
她走到廊道上時,正巧瞧見景安之與諸葛大夫一同朝著水井的方向走去。
容嬤嬤心裡已猜到了世子爺一定會把諸葛神醫找來。哪怕今日的事隻是個誤會,世子爺也一一定要查清楚這水井的水有沒有異常。
隻因世子爺太過珍視夫人,容不得她有任何閃失,哪怕大張旗鼓地鬨一場,哪怕勞心勞神,也要確保夫人的安全才是。
容嬤嬤心裡一陣熨帖,當下便斂起了神思,也走去了水井處。
夜色迷離,諸葛大夫用被子取了井水,抿了一口後許久不曾言語。
景安之在側心心急不已,偏偏又不好開口催促諸葛大夫,就隻能在旁靜靜等待。
約莫等了一刻鐘,諸葛大夫才抬眸望向了景安之,說,“這井水的確有問題。”
諸葛大夫是個謹慎又沉穩的人,若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不會輕易開口。
景安之立時追問,“是何問題?”
諸葛大夫砸了咂舌,便肅容與他說,“你可曾聽聞過攝魂丹?”
“攝魂丹?”景安之震怒不已。
諸葛大夫點了點頭,說,“這是一種西域傳來的毒藥,不致命,可長期服用會讓人神色倦怠,衝動易怒,甚至犯起癡傻之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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