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便是她從陳嬤嬤口中聽到,已是恨不得殺了皇後,又何須讓宋嬤嬤當眾說出來,讓阿姑難堪又痛苦。
衛清晏的維護,讓藍姝體內戾氣再度消散。
但便是宋嬤嬤沒說出來,皇帝也懂了。
因為生產後的藍姝,抗拒他的碰觸,自那之後,她從不肯讓他看她的身子,他隻當她是因著孩子的事,與他生分了。
原來竟是這樣,皇帝眸光噴火地看向宋嬤嬤,“是誰指使的?”
宋嬤嬤指著皇後,“是皇後娘娘,是她趁陛下外出時,給淑側妃下了催產藥,又命人綁了老奴的女兒,陛下為淑側妃尋來的穩婆,也都早早被皇後收買。
她麵上端莊賢惠,內裡歹毒至極,老奴心中有愧,想去大覺寺為大皇子和大公主立往生牌,是她命人害老奴跌下懸崖。
又給老奴的女兒下了藥,造成她病死的假象,都是她。”
說到這裡,她亦是眸色通紅,“娘娘,老奴一步錯,步步錯,落得今日地步是老奴的報應,娘娘也會有報應的。”
“冤枉。”皇後見皇帝發怒,終於有些害怕,“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從沒做過那些。”
“你做過,大皇子就是你活活掐死的。”劉荷突然出聲,“你說,皇上的嫡長子必須是從你的肚子裡出來的。
你嫉妒淑側妃受寵,擔心陛下愛屋及烏疼愛她的兒子。
你讓我將大皇子屍身和大公主帶出宮一起活埋,可那時已是深夜,宮門緊鎖,我提心吊膽等到第二日開了宮門,才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府上,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聽得自家幾個月的女兒哭鬨。
或許是孩子之間的感應,一直安靜的大公主聽到我女兒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我一時心慈,也想著為孩子積德。
便尋了個剛病死的乞兒和大皇子一起埋了,實則將公主送出了京城。”
她看向皇帝,“陛下,大公主便是養在林州我妹妹家,我妹妹給她取了個民間的名字,羅叢雲。
這些年,罪婦不敢有絲毫虧待,儘可能給她最好的,嬌養著,這些陛下都可查到。”
“羅叢雲?那個和自家兄長苟合的羅叢雲?”皇後笑了,“陛下英明神武,怎可能會生出那樣的孩子。
你休得胡言亂語誣陷本宮,根本就沒什麼孩子,淑側妃生下的本就是一雙怪胎。”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又安定了不少,皇帝最愛麵子,隻怕寧可承認淑側妃生下的是怪胎,也不願承認有羅叢雲那樣的女兒。
“我的孩兒不是怪胎。”藍姝突然行至她跟前,“宋嬤嬤指認了你,劉荷指認了你,你還不肯承認,黃沙嶺一事亦是,你以為矢口否認便可抹殺自己做的一切麼?”
“來人,將皇後身邊的人拿下,嚴審。”皇帝突然出聲。
他太清楚藍姝的性格,若他不能處置皇後,藍姝定會親手殺了皇後。
曲了曲手指,他虧欠過她一次,心中悔恨多年,不能再叫她失望了。
“陛下,隻憑兩個叛主之人的言辭,就懷疑皇後,實在不妥。”謝首輔忙跪地。
“那便審審你謝家人,如何?”藍姝看向他,“皇後視我為眼中釘,謝首輔想必為女兒分憂,定也沒少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淑側妃,休得胡亂攀咬。”謝首輔氣急,“說話要講根據……”
“那你便閉嘴,你女兒壞事做儘,審一審,證據自然就有。”藍姝喝道,“陛下還在,這大魏還輪不到你謝家指手畫腳。”
皇帝神情有些恍惚,從前藍姝便時常為了護他,得罪許多本無需得罪的人,他視線一一轉向太子,謝家父子,皇後,最後落在大太監馮若寶身上,“你親自去,不論生死,務必審出來。”
又讓禁軍統領去將羅叢雲帶進宮來。
羅家人在劉荷入獄後,便離開京城回了林正,但羅叢雲則被劉荷命人偷偷藏在了城外的莊子上,杜學義的人一直盯著。
兩邊分頭行動,幾乎同時,馮若寶和禁軍統領同時回到議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