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他為掩蓋衛清晏女子身份,將阿布屍身帶在身邊半年之久,不能讓他及時入土為安。
他從案桌上拿起一塊乾淨的帕子,包住了衛清晏流血的手指。
而後亦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學著衛清晏的樣子,將血抹在破煞上。
“功德印如今在我身上,或許我的血亦有效果。”
衛清晏沒有阻止他。
功德印對氣魄的作用有多大,沒人比她更清楚,若是功德印還在她身上,或許她就能看清,纏繞破煞的那縷氣是不是阿布了。
如今暫且隻能以血養著,見效快的話,過些時日,這氣便能借助她血裡的功德之光,凝聚魂魄。
屆時,一切見分曉。
說完阿布,時煜也同衛清晏說了,太子在禦書房外跪著的事,詳細到皇帝和太後對話的每一個字。
衛清晏心中了然,時煜果真如她所料,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失勢,否則怎會連禦書房的對話都能及時清楚。
“你同他們示弱,是為了我麼?”她問。
時煜微怔,思緒一轉,便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捏了捏她的臉,“也不全是,鬥來鬥去,累得很。
我本就對那個位置沒有想法,也隻想活得久一些,盼卿歸來。”
盼卿歸來。
衛清晏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猛然抬頭,“常卿念這個名字,是你給我取的?”
她就說胖和尚那樣糙的人,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
時煜含笑看她,算是默認。
衛清晏突然就想起,回京後第一次在溫泉見麵,他問她名字,她防備之下回的那些話。
狠狠瞪了時煜一眼。
時煜亦想到了那日的場景,如今想來,覺得她可愛得緊,忍不住便輕笑出聲。
他的臉本就生的好,側臉籠在燭光裡,輪廓流暢漂亮,平日淩厲化去,隻剩柔和,好看的不像話。
衛清晏亦抬手捏了捏他的臉,“以前怎麼沒發覺這臉……”
這麼好看。
話不必說出來,時煜便懂,笑道,“小晏,可聽過一句話?”
衛清晏眼尾往上挑了挑,似在問,何話?
時煜道,“情人眼裡出西施。”
捏臉的力度加重了些,衛清晏繼續剛剛未完的話,“以前怎麼沒發覺這臉皮這樣厚。”
時煜抬起下巴,似傲嬌的孔雀,“無論薄厚,如今都是小晏的了,獨屬小晏一人。”
衛清晏心上的肉,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又酸又癢。
這柔情來的太猛,她招架不住,還是回去找阿姑吧。
衛清晏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以前在她麵前總要掙個高低的時煜,為何後來的那些年,總是在她麵前犯傻。
大抵是在喜歡的人麵前,總容易手足無措,變得不像平日的自己。
她如今亦是。
時煜眉眼帶笑地跟在她身後一路,眼見著她帶著破煞進了風曉院,正欲轉身回容王府時,卻察覺到有不同氣息,紛紛往風曉院而去。
他瞳孔微縮。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