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話是羞辱,後頭的話則是警告,若她今日不能說服景王放他們回去,她定會將她和景王的事,告知天下。
到時,她顏麵掃地,忠於衛家父子的護國軍不會輕饒了她。
婉儀身邊有衛家父子給的人,若她鐵了心要做這件事,景王未必攔得住。
衛小夫人眼裡滿是失望,枉費她用心教導二十多年,婉儀最終還是像極了衛家人。
行事粗鄙,不顧顏麵。
景王的平靜神色也險些維持不住。
衛婉儀明知他們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卻說他們形同母子,是誠心讓他難堪。
他輕咳一聲,“祭拜父兄是應該的,可昨晚府中來了刺客,眼下還不知對方究竟什麼來頭。
你們幾人貿然離府,本王實在不放心,這樣,本王這就奏請陛下,等本王身子好些,親自送你們回去。”
從衛婉儀昨晚對衛小夫人的態度來看,她知道了他們的事。
可衛婉儀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
他印象中的衛婉儀,便是知道了,也隻會躲著哭一哭,然後將心事藏在心中。
再大膽些,也是私下和他鬨一鬨,她好顏麵,決不會鬨大,更不是如現在這般,竟敢不聲不響地將人送走,還要帶走兩個孩子。
這讓他內心隱隱有些不安,他倒不懼如今的護國將軍府,可他現下不想徒生麻煩。
衛婉儀看了眼,臉腫地看不清原本麵目的男人,卻依舊裝著深情。
她突然就有些反胃。
再不願與景王虛與委蛇,對衛小夫人道,“女兒去問問府醫,王爺的情況,母親同王爺說吧。
女兒便不再過來了,直接去府門口等著母親,母親莫要讓女兒久等才是。”
說罷,再沒多看景王一眼,扭頭直奔景王府大門。
問府醫不過是個借口,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願多呆,至於母親會如何說服景王,她不願深想。
不再自欺欺人時,才發現從前的自己有多蠢,竟用他們的錯懲罰自己,肝氣鬱結,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子。
但也擔心衛小夫人說服不了景王,心裡盤算著,若景王強行要攔下他們,要如何應對。
這裡還沒想出個對策,便見衛小夫人跟著出了府門,景王同意了。
衛婉儀不知該高興能離開,還是該難受,她的夫君更在意她的母親。
她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從情緒中回神,眼下不是多想的時候,該速速離開才是,免得景王反悔。
“王爺,王妃他們出城了。”
衛婉儀一行人剛出城門,暗衛便回稟到了景王麵前。
“裝成刺客的樣子,將他們逼回來。”景王沉聲道,“她身邊那幾個得用的奴才……殺了。”
“那王妃和衛小夫人……”暗衛想問,可否要讓她們也受點傷。
景王臉色陰沉,緩緩點頭,“嶽母不必動。”
衛婉儀敢不將他這個夫君放在眼裡,不挫挫她的銳氣,往後怕是要給他惹事。
而衛小夫人於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暗衛便明白了,又道,“京城那邊來的消息,燕家的女兒來永州尋燕青的屍骨,王爺,您說,昨晚的事,會不會是她做的?”
之前沒留意這些,直到昨晚府中出事,王爺讓查最近來永州的人,暗衛才想起這樁事。
燕嵐?
“她身手很是一般,被困林州多年,身邊也無得用的人。
做不了昨晚的事,可是還有旁的人陪著她?”景王蹙眉。
暗衛則暗驚,王爺不太與人來往,後麵來了封地更是不曾回過京城,怎麼會連燕家女兒的情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