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罪奴所的孩子,是前朝皇室混亂的結果,大多活不長久,便買通了裡頭的主事,讓他略作看顧。
隻是,我後來得了機會假死出宮,也沒顧得上他。
等設法命人再接觸到那管事時,才知那管事見我已‘死’,沒了銀錢好處,便不再管那孩子。
我動用了自己在宮裡所有能用的人脈,都沒找到那孩子。
在罪奴所那樣的地方,沒人看顧的孩子,大抵是已經死了。”
她看向時煜,“淑姐姐曾對我有恩,我調包孩子算是回報了她的恩情,至於那孩子,我也儘力了。
因為找那孩子,我暴露了自己,這些年不得不遠離京城,母女分離。
淑姐姐的恩情我已還,幫她是情分,不忙我也沒錯,請王爺看在我曾儘力過的份上,放我離開。”
她倒是直率。
皇宮裡頭難有真情,她願意出手救下藍姝的孩子,說明她還保存良知,知曉感恩。
後頭沒有儘力護住阿布,真論起來,他們的確怪不了她,時煜心裡這般想著。
衛清晏咬了咬內唇。
聽了李側妃的敘述,她一時不知自己當年偷出阿布是對還是錯。
若是她沒偷出阿布,是不是阿布就會被李側妃設法弄出宮,找個尋常人家養著,就不會戰死。
她的手被時煜握了握,他低聲道,“她帶不出去。”
時煜知曉她在想什麼,他在告訴她,就算當初她沒有將阿布偷出來,李側妃也無法將阿布帶出宮,如此,阿布就隻能在罪奴所被磋磨至死。
衛清晏想起她第一次遇到阿布時的場景,認同了時煜的話。
李側妃在宮裡時都無法將阿布送出宮,她出宮後隻是餘正德的妾室,想要從宮裡帶出人,幾乎不可能。
見她臉色自責斂去,時煜視線轉回李書意,“你要躲著的人是誰?”
李書意遲疑了下,回道,“我與宮人在茶樓見麵時,被太後身邊的王春嬤嬤碰見。
王春嬤嬤一眼就認出我,並試探了我,雖被我蒙混過去,但她是太後身邊最得用的嬤嬤。
豈會不查我,我隻能遠離。”
“可太後並不知道你還活著,否則你不可能現在還能在這裡。”時煜眉峰微壓。
他了解太後,若她知道兒子的女人,不喜兒子竟敢假死出宮,還給她兒子戴綠帽,她定會將人找出來,處死。
被時煜猜到自己偷偷回過京城,李書意沒有意外。
她神情有絲困頓,“我先前僥幸過,或許王春嬤嬤根本沒將我這件事放在心上,不曾去查。
可這次回京,我在林州被抓時,他們顯然是認識我的,亦或者見過我的畫像。
我中了迷藥,強行咬住舌尖讓自己維持清醒,而後假裝暈倒,聽得他們說了句,不可讓這個女人回京。
京城裡認識我的人不多,知道我還活著的更少,所以,我想王春嬤嬤不是沒查,或許隻是沒有告知太後。
隻不知她又和譽王妃是什麼關係,起先,我被帶來莊子時,是被他們嫌棄過年紀大的。
如今知曉譽王妃所做的事,我更加確定,她抓我不是為了治病,隻是為了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