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受傷後,皇帝上朝就沒以前那麼勤了,他發現就算是幾日上一次朝,也不影響國事運轉。
就索性將朝會改成三日一次,上朝也不如從前那般久坐了,很是勞逸結合。
眾人見他動了動身子,便以為他準備下朝了。
忙有官員出列。
那官員姓劉,是要討伐杜學義的。
“陛下,景王乃當朝親王,卻被一個飛賊傷了,遭受這般奇恥大辱,老臣以為,杜尚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杜學義轉眸看向劉大人,“景王的命根子是本官割的?”
“這……雖不是杜尚書親手所為,但飛天大盜乃是杜尚書要抓拿之人,卻任由他逗留京城,傷了景王。”
杜學義睨了劉大人一眼,一副懶得與他廢話的模樣,拱手對皇帝道,“陛下,臣昨晚追索到線索,便第一時間帶著人去了景王府。
是景王百般阻擾,不讓臣進府搜查,臣好說歹說,與景王解釋解釋許久,他才終於讓臣進了府。
可景王府的護衛又諸多乾擾,臣來不及仔細搜查,就被景王府的人趕出了府。
事後,臣便來了宮門口,想著等宮門開,向陛下請一道搜府聖旨,可臣實在不放心,便想再去景王府看看。
依舊被景王府的管家阻攔在外,由此延誤了捉拿賊人的時機。
景王受傷,臣深感同情,但臣不認為臣有責任。
相反,臣反而要參景王身為當朝親王,卻不願配合臣為民除害,以至於自食惡果。”
“親王府邸豈是可隨便搜查的?這將親王顏麵置於何地?”劉大人怒道。
“事急從權,那時宮門已落鎖,本官無法進宮請求搜府聖旨,總不能看著不管。
本王登門兩次,是景王府不肯配合,這種情況還被劉大人指責,若當真不管,劉大人還不知要給本官扣多大的帽子。”
杜學義回懟,“你這般幫著景王說話,莫不是收了景王什麼好處?
不對啊,景王離京六年,昨日才回京,你是怎麼得他好處,為他這般死心塌地的,莫非,這些年你們一直私下往來?”
“杜尚書,你休得血口噴人。”劉大人被杜學義的話,嚇得心悸。
忙捂著胸口對皇帝道,“陛下,臣冤枉,臣隻是見不得皇家顏麵被人踐踏。”
皇帝沉默不語。
正在此時,殿外響起一道哀求的女聲,“陛下,請您救救臣婦,救救臣婦的孩子啊……”
馮若寶忙出了殿,沒多久便進來,對皇帝道,“陛下,是景王妃。”
皇帝蹙了蹙眉,“宣她進來。”
“陛下,這是早朝的議政殿,讓一個婦人入殿,於理不合啊。”劉大人再次出聲阻止。
龔明誠回道,“議政殿,議的是天下事,大魏子民皆屬天下範疇,景王和景王妃亦是陛下的子民。
既然今日說的是景王的事,又牽扯到景王妃,為何不能讓她進來,連陛下都允了。
莫非劉大人收了景王的好處,就敢做陛下的主不成?還是說劉大人認為景王不是陛下子民?”
“他可不就是要做陛下的主麼。”杜學義附和。
劉大人被龔明誠和杜學義合力懟得啞口無言,可他有把柄在景王手中,隻能站在景王這邊。
正欲再說什麼時,聽得皇帝冷聲道,“朕的話不管用了麼?”
這些時日,衛清晏給了他不少官員的隱私。
做皇帝這麼些年,他很清楚,水至清則無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朝廷就沒辦法運轉。
所以,那些身不由己的,犯事不算過分的,他都招來敲打恐嚇一番。
嚇得他們感激涕零,立誓要效忠於他,為大魏江山肝腦塗地,甚至還有些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惹得藍姝在後頭看他笑話,他有妻有女,要這些死鬼做什麼,隻要他們做好自己本分就夠了。
而有些罪大惡極,實在無法忍受的,就如剛剛摔暈的於官員和眼前的劉大人,他便佯裝不知。
由著他們蹦躂,等收拾景王的時候,再一並收拾了。
劉大人不知自己已是皇帝砧板上的魚,還在想著怎麼幫景王挽回名聲,就見馮若寶帶著衛婉儀進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