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不論青蕪究竟是個什麼人,她以姑姑自稱便是承認了時煜的身份。
時煜執著衛清晏的手,一同走到馬車邊上,同青蕪見了禮。
青蕪肆意的打量時煜,無遮無掩,良久,說了句,“幸好,你容貌不似皇後,不然本宮連著你一起討厭。”
不等兩人說話,她視線又落到府衙的一角。
曹憶昭正坐著輪椅上,玩著一隻小木馬,他這一路來和褚大人同吃同寢,算是相熟了。
但出發來鳳昭時,曹掌櫃城門相送,叮囑曹憶昭,有事要找時煜,也是驚奇,曹憶昭與時煜似天然地親近,扯著時煜的袖子就喚哥哥。
這一路來,無論褚大人對他如何用心,他都會念叨著要尋哥哥,每日都是要見上一見的。
這次,時煜去楊府是有目的,不便帶著曹憶昭,便讓曹憶昭跟著褚大人去了驛館。
今日褚大人過來幫忙,恰好曹憶昭鬨著要哥哥,便將他一並帶了來。
青蕪手臂軟軟抬起,隨意指了下曹憶昭,吩咐道,“把他給本宮帶上,回皇城。”
“姑姑……”
“不妥。”
蕭之安和時煜同時開口。
時煜道,“他智力如三歲孩童,很是認生,跟著公主恐怕會哭鬨不止。”
“本宮要的便是他哭。”
青蕪輕哼道,“他娘偷走了本宮的侄兒,害得皇兄在大火中重傷,最後英年早逝,母債子償,本宮豈是菩薩心腸。
倒是你,算起來,他是你仇人之子,你莫不是承了皇後虛偽那套,竟還要護著仇人之子?”
她說話的功夫,容與已躍出馬車,直朝曹憶昭抓去,衛清晏瞬移,趕在容與前頭擋在了曹憶昭麵前。
衛清晏笑道,“來鳳昭之前,我家夫君受朋友所托,要看顧曹憶昭,自不能失言。”
曹掌櫃懇求他們照顧曹憶昭,他們應了就會護著他。
衛清晏的速度讓青蕪瞳孔微縮,“若本宮非要帶走他呢?”
“不要……寶兒不要……”
曹憶昭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人要搶自己,嚎啕一聲,丟了手中的木馬,朝時煜撒開雙手,“哥哥……寶兒怕……寶兒怕怕……”
時煜在衛清晏瞬移過去時,便朝曹憶昭走去,聽到他哭,伸出一隻手給他握著,“彆怕。”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不習慣,一路行來,時煜已經很自然地知道怎麼安撫住曹憶昭了。
曹憶昭握住他的手,果然停了哭聲,腦袋從時煜背後悄悄探出來一些,看向青蕪,見青蕪還盯著自己,忙又縮回了腦袋,抓緊了時煜的手。
“哥哥,寶兒不走,不走。”
時煜輕嗯了一聲。
青蕪看著這樣的一幕,沉默幾息,扯下車簾,懶聲道,“走了,容與。”
來得突然,走得莫名。
衛清晏看著遠去的馬車,琢磨青蕪剛剛的話。
雖有母債子償一說,但曹憶昭智力低下如幼童,青蕪連蕭之安在譽王妃莊子上的事情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曹憶昭的情況。
堂堂青蕪郡主不至於為難一個三歲智力的孩子,那麼她要帶走曹憶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