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翌日,清晨時分,風大雪急。
送走了趙老先生的餘琛起床,燒火做飯填了五臟廟。
望窗外風雪交加,屋裡也是寒意陣陣。
不過餘琛已入先天,這點兒嚴寒於他而言算不得什麼,不必再像往年一般,隻有躲進被窩裡方才能感到絲絲暖意。
但凡事皆有好壞兩麵。
先天之體雖好處無窮,但也有一些壞處。
比如……食量。
看著桌上一乾二淨的泛黃瓷碗,餘琛麵露無奈。
自從先天以後,他的食量與日俱增。
僅是兩頓,就吃完了以往三四天的米飯,更是需要肉食來補充營養。
他算了一算,往日能夠他過活一個月的銀錢,如今怕是隻夠五六天了。
如此這般下去,這些年積攢的錢財怕是也撐不了多久。
思索之間,他看向內景中的度人經卷。
心想是否可以想點掙錢的法子?
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要吃飽喝足夠才是。
而正當這時,異常敏銳的聽力,讓餘琛聽聞在那風雪之中,遠遠傳來陣陣哀樂之聲。
他放下思緒,推門一看。
就見風雪之中,一行送葬隊伍上山而來。
和以往的送葬沒什麼分彆。
道士開路,大漢抬棺,子嗣後人披麻戴孝。
隻是那捧著遺像的年輕女子,讓餘琛多看了兩眼。
——這女子他有些印象,乃是遊方北街集市上一老字號豆腐鋪的攤販,餘琛以前時常光顧,那女子也知曉他淒苦身世,經常給餘琛抹去零頭,算得上人美心善了。
但此時此刻,女子哪怕看見了這少年看墳人,也無心搭話,隻是捧著遺像,麵色悲戚。
清風陵上,都葬一些貧苦百姓。
所以不出意外的,簡單的入土儀式後,一行人在大風雪中下了山。
隻留下餘琛站在門前,久久不語。
因為那熟悉的幽光,在墳頭彌漫。
餘琛一勾手,那幽光之中,便有一道虛幻鬼影,緩步而來。
她身著壽衣,麵若樹皮,瘦削異常,口中不住念叨,
“二兩錢……二兩錢……”
這常人看來陰森可怕之景,餘琛卻是早已司空見慣,把門一關,度人經展。
一道金光射出,頓時將那鬼影拉到黃泉河畔。
與此同時,度人經卷首之處,煙熏灰字再現。
凡願九品
欠債還錢
時限∶無
事畢有賞
緊接著,宛如走馬燈一般的畫卷,呈現在餘琛眼前。
死者姓孫,年逾古稀,因扛不住這大雪嚴寒,無病無災而走,算是喜喪。
而有了幾次經驗的餘琛,也清楚一般這種死者,都不會留有什麼遺願。
到偏偏眼前的孫老太,卻死不瞑目,其間緣由,還與那金銀有關。
且說孫老太一生簡單,自年輕起便於旱橋一帶的集市以賣豆腐為生。
她有一個兒子,在天橋的正德商會做挑夫。
後來,她兒子娶了鄰居家的女子,其樂融融。
但好景不長,去年春天,孫老太的兒子因為一場意外,被未係緊的貨物砸中,一命嗚呼。
這一來,孫老太沒了兒子,兒媳孫氏沒了丈夫,成了寡婦。
也正是這一年,孫老太悲從中來,一病不起,豆腐鋪有兒媳孫氏操持。
萬幸那正德商會還算有良心,賠了婆媳倆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