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不藏,不掩,不避。
就那般直往閣樓去。
閣樓前,巡邏的黑水幫眾見了有人走來,當即警惕起來!
——在那辛鎮惡鬨事兒以後,黑水幫調過來的幫眾都是些好鬥練武的狠茬子!
“誰!”
為首一名刀疤壯漢怒喝道,同時握緊了手裡的大刀,招呼著人就走過去。
借著月光,他們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當即心底一涼!
黑衣鬼臉,神出鬼沒,不正是那才端了風雪酒莊的摘頭鬼?
“地府無門你自來啊!”
那為首刀疤漢子冷笑一聲,邁開腳步,衝鋒起來,手裡鋼刀,大開大合,就朝餘琛殺來!
他體型極為龐大,就仿佛是頭龐大的猛獸,渾身散發出可怕的壓迫力!
而有了打樣兒,他身後百來個黑水江湖客,也拎著刀兵,叫囂殺來!
好似那獸群奔至,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一樣!
快刀,大劍,鋼棍,狼牙鐵棒……一件件兒寒光爍爍的凶器就要飲血!
飲那摘頭鬼的血!
“管你什麼人還是鬼!”
“得罪了咱黑水幫,那就得躺下去!”
為首的刀疤漢子猖狂大笑,那鋼刀就到了餘琛跟兒前!
用儘了吃奶的勁兒,劈落!
但那一刻,響起了鈴鐺聲。
叮鈴鈴——
充斥著喊殺聲的天順廠裡,清脆的鈴鐺聲宛如招魂惡曲幽幽響起。
這群黑水幫的江湖客頓時仿佛中了什麼蠱一般,驟然停頓下來!
然後那黑影兒便動了,就仿佛鬼魅一般穿梭在一個個江湖客當中兒!
那一雙手,宛如鐵爪,左掏右探,撕裂風雪以後,帶起一抹抹綻放的血花兒!
這些江湖客千錘百煉的身子,就好似集市裡剛出攤兒的豆腐那樣,被搗得稀碎!
金鈴之聲,響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那為首的刀疤大漢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隻是手中鋼刀落下之地,已沒了摘頭惡鬼的身影!
他轉頭望去,欲尋!
卻看見那宛如人間煉獄的可怕一幕!
隻見方才還氣血沸騰的一個個江湖客,這個檔兒已經齊刷刷躺下了一片。
白灰色的雪地被橫流的血染成鮮紅,好似寒冬臘月裡盛放的臘梅。
天曠曠,地悠悠,風大雪急中,百十來個江湖客,幾聲鈴鐺的功夫,已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終於,怕了!
刀疤漢子握刀的手,都在戰栗發抖!
左右環顧,卻死活不見那摘頭鬼的影兒!
緊接著,他聽到了背後有風聲,一扭頭,那冰冷的鬼臉,就映入眼簾。
然後,一隻手從腦袋一側掃過來,就好似那帶著萬鈞重力的棍兒一掄,刀疤漢子的腦袋就開了花。
隻可惜,是曇花。
血花炸裂後,粗壯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風雪裡,再度恢複了寂靜。
整個過程,不過十來個呼吸。
等那鐵天順和那錦袍年輕人一推開門,就聽了重重一聲撞響,那刀疤漢子的屍首,砰一聲砸破雪層,磕在地上。
然後,他們看見了。
風雪裡,遍地屍骸,血流成河血骨中央,站著個人兒。
黑衣打扮,一張鬼臉,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