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知曉東神君是因為對幽河縣的百姓降下洪災才去幽河,最後方才被那“判官”斬首的消息一出,大夥兒都驚了!
堂堂占天司啊,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啊,整個大夏的守護神啊,竟要親手淹了一個縣數十萬人口!
這得是多喪心病狂的行徑?
死得好!
死得妙!
死得頂呱呱!
甚至不少老百姓酒足飯飽喝到微醺後都擱那兒說,要俺有那判官那麼厲害,俺碰見也要殺!
再加上那些個說書的就喜歡這種拉大人物跌下神壇的段子,在他們的講述之下,京城市井之間甚至認為那“判官”不是什麼殺人魔頭,而是俠之大者!
對於這些,朝廷都在眼裡,自然也很不爽。
但他們能將“判官”定位通緝犯,卻也無法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
——是非功過,自有評說!
於是,事兒一直在發酵著。
而除此以外,還有兩件事兒引人注目。
第一件事兒嘛,就是說那最近京城經常發生了“神隱”事件。
和一般失蹤案子不同,這些突然消失了的人並非什麼老弱婦孺,而是正值壯年的精壯男性——那想讓石頭當老大的幫派的原老大,就是這樣不明不白失蹤了的。
就好似人間蒸發那樣,完全沒了蹤跡。
至於第二件事,卻還是和那倒黴催的幽河縣沾了點兒關係。
先前不是說嗎,就是因為幽河出了個自稱“順天大師”的逆賊行刺陛下,所以幽河方才被禁雨三年,數十萬百姓跟著受苦。
但在禁雨令之前吧,那“順天大師”一夥兒就已經全被處以極刑了。
本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可這幾天聽京城裡邊兒的人傳,似乎那“順天大師”一脈的逆賊又出現了。並且這一次洗劫了好幾個村莊,殺得那叫一個雞犬不留,血債累累!
除了這些消息以外,暫時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了。
而那些個被抬上來安葬的屍首,也出了幾樁未遂遺願,隻是都不是什麼複雜和困難的事兒,餘琛也有鍛煉石頭的考量,就也讓他獨自下山去處理了。
石頭雖然腦袋木,可卻是聽話得很,餘琛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也沒出什麼岔子。
至於餘琛呢,卻是這段時日都在不歸陵上盤膝冥想,靜坐吐納。
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熱鬨,而是因為這段時間,那靈庭裡邊兒的靈相已將靈庭得天都撐除了一個窟窿,隱隱顯露出其後更加神秘更加可怕的境界。
——神薹。
餘琛突破神薹境的路,已經走了大半了。
這些日子,他都在忙著這事兒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直到說那東神君死後的半個月。
幾個斂官兒拉著具屍首上山來。
這還沒進不歸陵呢,那濃鬱到了極點的怨氣就讓餘琛眉頭直皺!
——這要是放在陰陽未曾相隔的年代,就是妥妥的宿怨惡鬼!
餘琛走出去,看見幾個斂官抬屍上來,挖坑在埋。
而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這幾個斂官兒身後,還跟著烏泱泱百多條身影。
而且這些跟著上來的竟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年紀大點兒的四五十歲,年紀小點兒的也就十七八的樣子,一個個粉黛著麵,姿容不俗,妖嬈嫵媚。
望著那斂官兒板車上白布掩蓋的屍首,滿眼幽怨,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聲淚俱下。
講道理,餘琛也是經曆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了。
什麼大場麵沒見過?
但今兒這“群芳送葬”的陣仗,他放了十來年看墳人,還真就從沒見過!
不由好奇地睜開天眼,要看看那白布裡邊兒的究竟是誰!
天眼之下,是一具魁梧的男性身軀,每一分磁力都是完美分割,每一寸肌肉紋理都恰到好處;而那一張臉更是英氣十足,俊秀異常,哪怕是死了,都顯出一股風流倜儻的勁兒來。
好一個花花公子!
餘琛不由暗歎。
但再去看時,臉色卻怪異了起來。
——卻見這花花公子兩腿之間,空空如也。那作為男性標誌的陽剛之物,不翼而飛。
這會兒,幾個斂官兒也被那一群鶯鶯燕燕的陣仗給嚇到了,連忙挖好了坑,扯下白布,將那屍首放了進去。
而放他赤條條的身姿顯露在那一群女子眼前時,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地兒,不少女子方才長歎了口氣,失魂落魄地下山去了。
為首的斂官頭兒見那些女子走了,這才鬆了口氣,填上土,立上碑,過來向餘琛討了幾口水喝,邊喝邊感歎。
“唉!真慘呐!”
“風流浪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浪蕩了一大半輩子,最後卻根兒都被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