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反正吧,事兒就是那麼個事兒。
特彆是啟元帝最後那一句話,給周小魚氣得那叫一個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所以在被刑部用刑之時,他哪怕挨受那千刀萬剮,也死活不肯求饒哪怕一句!
反而啊,在那劊子手的血腥手段之下肆意釋放著自個兒心中沸騰的怒火,怒罵狗皇帝,不是人!
也正因如此,被足足割了四千多刀,方才咽氣解脫了去。
後來吧,他的屍首被刑部移交給禮部,縫屍匠盯著那森森骨茬兒犯愁,血肉都沒了,渾身隻剩白森森骨架,巧婦也難為無米之催,壓根兒沒法縫,就讓斂官兒給抬上不歸陵埋了。
正好碰見了餘琛,這才有了後麵的事兒。
與此同時,周小魚的執念和遺願,也在度人經上顯化,煙熏灰字浮現。
五品靈願
籠中鳥
時限∶十五日
事畢有賞
對於周小魚來說,死亡從不可怕。
甚至哪怕遭受那千刀萬剮,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他曾經被訓練成死士的時候,無論是死亡還是折磨都已經不能再攪亂他的心智了。
相反對於死士這種人來說,很多時候,死亡才是解脫。
倘若周小魚沒有認識齊安公主的話,他亦會是如此。
可要命就要命在,在十多年的相處中,齊安公主已經成了他女兒一般的存在。
她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哭,看著她笑,還被她給予了名字。
那麼,當她那僅僅是想要去看一看金鳳涯的朝陽這般簡單的願望都未曾完成之前,周小魚又怎麼可能死而瞑目呢?
於是,化作遺願,留存再來。
他到死都想要將周小魚從那皇宮裡邊接出來,帶她去那心心念念的金鳳涯,去那素未謀麵的故鄉,去看一場日出。
——在她十八歲的生日之前,在她死亡之前。
餘琛看了看日子。
這會兒是五月十六,距月末齊安公主十八歲的生日,也就是她預言的自個兒的死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而那遺願籠中鳥的時限,也是半個月。
“呼……”
餘琛看著黃泉河畔不住磕頭的周小魚,長吐出一口濁氣,“我會儘力。”
“多謝您!多謝您啊!”顯然,周小魚也曉得自個兒的願望多麼離譜。
餘琛這一答應下來,趕忙哐哐往地上磕頭。
告彆了黃泉河畔的周小魚後,餘琛回到不歸陵上,叫來了文聖老頭兒。
問了那齊安公主的事兒。
畢竟文聖老頭兒是京城的人,想來應該知曉得更多一些。
老頭子眉頭皺了皺,直言道
“齊安這孩子老夫倒是知曉,當初陛下要強納她為妾,老夫也曾怒罵不止——雖說自從十多年前陛下在皇室祠堂受先皇傳法以後就很少再一意孤行,但唯獨那一次,他堅決異常,最後還是將齊安公主納了妾。
但比起納妾,老夫更願意將其稱之為——囚禁。
老夫可以確定的是,陛下對齊安公主沒有任何一絲男女那方麵的想法,或者說,自從十多年前李貴妃生下齊安以後,陛下就再也沒有寵幸過任何貴妃,反而那幾年太後還活著的時候,陛下與太後……走得挺近。
而他將齊安公主納為貴妃,似乎就是為了將她囚禁在身邊。”
餘琛這會兒沒心思關心啟元帝和那位已故的太後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他接著問文聖老頭兒,是否知曉齊安公主那類似預言的能力。
文聖老頭兒聽了,卻是搖頭,說那齊安公主從小就在啟元帝的“保護”下與世隔絕,他哪怕身為大夏三聖之一,也知之不多。
末了,文聖老頭兒頗為好奇地問他,為何突然問起齊安公主的事兒。
餘琛也不瞞著“我剛接了個活兒,把齊安公主從宮裡劫出來。”
文聖老頭兒聽了,也是怔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無奈苦笑。
——恐怕天底下也隻有餘琛能把闖進皇宮劫一位公主兼貴妃出宮說得這般輕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