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其實直到看到這兒吧,一切都還算正常。
大不了就是兩個未染世俗紅塵的煉炁士下山投奔師傅故人的事兒。
可倘若真這麼簡單的話,黃越咋會搞成這幅模樣呢?
餘琛繼續往下看去。
且說黃越下山那年,距今已是八年前了,那個時候他二十二歲,他妹妹黃言紓十五歲。
倆人踏進繁華的京城,見人群絡繹,往來繁榮,珠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當即瞪圓了眼。
他兄弟倆天天在山上清心寡欲,哪兒見過這般美景?
黃言紓當時就癡了,眼裡發光。
但黃越畢竟年紀要大些,又記得老師說過,自個兒妹妹是天資極高,又生得乖巧漂亮得很,而這紅塵世間,看似繁華,實則藏汙納垢,危機四伏。
當即拉著十五歲的黃言紓在客棧住了一晚上後,立刻按照師傅的遺言,去尋找曾經有過一飯之恩的那位大官兒。
經過他在失靈之間多番打聽,終於確定了曾經那個被師傅救了命的年輕人,這會兒已經是朝廷六部之一中的一位侍郎。
四品大員!
黃越當時不曉得這究竟代表著什麼,但聽老百姓說起,那侍郎之位對於無數百姓草民來說,就是天上的人兒!
這般聽了,黃越當即心頭一喜!
便前往了侍郎府。
那時的工部侍郎曹宇安已年近四十,正是意氣風發之年。
而他也是個極重情意之人,見黃越說明來意,又看了當初那枚破碗,得知黃越師傅的死訊以後,當即悲得哭天搶地,捶胸頓足,說如此心善之人,奈何世事無常,就這般駕鶴西去了!
黃越和黃言紓見了這一幕,也是被眼前至情至性的曹宇安感動得一塌糊塗,感覺老師當初沒有救錯人!
一番家常以後,曹宇安向兄妹倆保證,隻要自個兒還活著一天,絕不會讓他們兄妹倆餓肚子!
隨後,他安排心腹,帶著黃越兄妹在京城吃喝玩樂,一連逍遙了大半個月。
吃最好的,喝最好的,穿最好的,玩兒最貴的……看著那如流水一般花出去的銀子,黃越自個兒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但那曹宇安卻說,若非當初一飯之恩,他曹宇安怕是早就化作了山間白骨,哪兒還會有今兒這成就,讓他們好好玩兒,不要有顧忌!
於是,在這般說辭之下,黃越兄妹對這位工部侍郎的充滿了尊敬。
同時,在二人的前途方麵,曹宇安也是上心得很!
親自為倆人辦了身份魚牌,又給倆人測了資質。
得知妹妹黃言紓天資極高,便直言將黃言紓送進京城在的一個大道觀學習修行。
而黃越雖然天資一般,但曹宇安也給他安排了一個賞金獵人的差事兒,還讓幾個江湖老手親自帶他。
分彆時刻到來,黃言紓要進那大道觀修行,黃越要留在京城。
妹妹哭得稀裡糊塗,哥哥也眼眶含淚,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修行,出人頭地。
於是二人,就此離彆。
而從那以後,黃越八年之間,就再也沒見過自個兒妹妹一次麵!
聽曹宇安說,黃言紓是成了那大道觀觀主的座下門徒,管理極嚴,甚至為了磨煉道心,前幾年連山門都不可能踏出去。
黃越聽了,雖然心頭思念其妹,但想著這也是為她好,加上黃言紓每個月都會寄信來京城,也就未曾有過任何懷疑。
時光,一晃就過去了一年。
曹宇安也仕途順利,以四十多歲的年紀,坐上了工部尚書的位子,還在尚書省掛了名兒,一時間可謂風光無倆。
而隨著高升吧,黃越也越來越難以見到這位工部尚書,曹宇安對他的照顧和幫助也慢慢兒減少。
但哪怕如此,黃越也沒有任何怨言。
他深知當初老師不過是對他有一飯之恩,如今他幫了自個兒兄妹這麼多,早就已經還清了去。
所以在往後的日子裡,他遇上什麼事兒都從來不會去麻煩曹宇安。
直到第三年的時候,他妹妹黃言紓的信,突然斷了。
自此杳無音訊。
黃越才再一次找到了曹宇安,請求讓其引見,他想見自個兒妹妹一麵。
可曹宇安卻無奈搖頭,說自個兒隻是朝廷官員,乾涉不了那些大道觀的行事。
那觀主不讓自個兒弟子與外人相見,他也沒法。
末了還說,雖然一時的分彆是痛苦,但黃言紓這會兒正處於修行的關鍵時期,切莫因為凡俗親情阻了她的登天之路。
黃越聽了,心頭雖有所疑慮,但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來,就離開了尚書府。
如此,時光流逝,又是五年過去了。
時間,來到今年,
八年光陰,八年賞金生涯,黃越已經從當初那個愣頭愣腦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中年煉炁士,他的境界也從當初的開海境界,突破到了靈相之境。
五天前,工作間隙,他照例前往京城在姑蘇山上的“鬼市”去兌換一些法器和靈材。
而所謂的“鬼市”,餘琛也略有耳聞。
所謂“鬼”,便是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