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崩潰。
被鎮壓封印的存在,終於複蘇過來!
那一瞬間,餘琛和虞幼魚同時寒毛直豎!
“這家夥……至少也是入道上品!”虞幼魚喃喃開口,臉色無比凝重。
餘琛也是做好了兩手打算,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風緊扯呼!
時間,一分一秒。
無比緩慢。
終於,那赤金鐵柱上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眸。
與他身上血肉模糊的猙獰模樣相比,那雙眼睛渾濁深遠,好似蘊藏天地萬物,日月星辰。
那一刻,餘琛愣住了。
他總感覺這雙眼睛,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緊接著,那血淋淋身影環顧四周,眼中的迷茫緩緩消散,看向底下的餘琛,蒼老低沉的聲音響起。
“此間……是何年月?”
餘琛和虞幼魚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至少這不是什麼失去了神智的怪物,還是能夠交流的。
於是餘琛開口道“啟元曆五十二年夏。”
頓了頓,他看向對方“閣下又是何人?為何會被月下蟬的煉炁士鎮壓於此?”
“老夫啊……”那蒼老的聲音回蕩悠長,好似在回憶那般,道“老夫姓曲,字幽河。”
那一刻,餘琛愣住了。
曲幽河?
這名兒咋也那麼熟悉?
等等!
曲……幽……河?
餘琛腦子裡轟響一聲,臉上表情跟見了鬼一樣,抬頭望去!
他終於想起來了,為何他會感覺對方的那雙眸子熟悉!
倒不是因為他真正見過,而是因為他讀過了太多人的走馬燈!
而其中文聖老頭兒的走馬燈裡,這雙眼睛,尤為熟悉!
同時,曲幽河這個名字,也存在於文聖老頭兒的記憶裡。
當然,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直呼其名,就像很少有人稱呼文聖老頭兒為李寰一樣。
曲幽河,大夏人士,大夏僅有的三位入道煉炁士之一。
人稱……國師!
三聖之一!
萬法山之主!
大夏所有煉炁士之首!
大夏國師!
這會兒,餘琛的腦子裡,轟一聲炸了。
——如果眼前這個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家夥是國師,占天司上麵那個又他娘的會是誰?
“你是……占天司國師?”
“多年以前,他們的確如此稱呼老夫。”那血淋淋的身影掙脫鋒銳的尖刺,落在地上來,每動一步,灰白的地麵上就沾上一個血淋淋的腳印兒。
聽罷,餘琛隻感覺腦殼很亂。
不知對方所言真假。
他隻能將度人經一展,撕裂一道口子,把文聖老頭兒喚了出來。
後者一臉懵逼,環顧周遭,剛想開口發問,就看見了對麵一坨血淋淋的身影。
當即渾身一震,驚呼開口!
“曲幽河?!”
當然,曲幽河這個時候看不到鬼魂狀態的文聖老頭兒,所以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但餘琛見此一幕,卻是一拍腦門兒!
得!
沒跑了!
畢竟文聖老頭兒和國師數十年相處,哪怕被剝了皮,相互之間也能憑借對方的氣息而認出來。
他的這個反應,隻能說明這家夥……還真是國師!
所以,如今朝廷裡那個執掌占天司的國師……是假的?
“呼……”
餘琛揉了揉腦殼,隻感覺……頭疼。
雖然這會兒他還不曉得這中間到底有什麼曲折,但已經猜到了——自個兒好像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恐怖的陰謀。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餘琛擺了擺手,“曲前輩若是信得過,請跟我來。”
說罷,便踏上九幽鬼輦,準備先撤。
畢竟這會兒他在這地下洞天大鬨一場,還把真正的國師放了出來,定然會引起那鎮壓他的幕後黑手的注意,還是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渾身血淋淋的國師思考了半晌,也沒說話,跟著餘琛踏上了九幽鬼輦。
四匹鬼馬長嘯一聲,踏空而去,消失在天際。
京城郊外,一處隱秘山穀。
餘琛布下掩天避世陣法,這才將那沒了人皮的曲幽河從鬼車中請出來。
順手紮了個紙人兒,將國師那恐怖的血腥模樣掩蓋了去。
“這神通術法有些意思,明明隻是最尋常的黃紙竹條,”卻能在你手中化腐朽為神奇,演化天地萬物,妙哉……妙哉。
國師感受著紙人化作的肌膚,這般感歎道,又問“閣下救老夫於囹圄,敢問姓名?”
餘琛沒說話,翻手之間,紙人紙馬之術再現,給一旁的文聖老頭兒也賦予了身軀。
李寰從陰影處走出來,看向曲幽河,深吸了一口氣“曲幽河,跟老夫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個事兒?”
國師見了文聖老頭兒,似乎並不知曉文聖已死的消息,並沒有流露什麼驚訝之色,反而好似恍然大悟,“李寰?怪不得,倘若是你的話,能夠找到老夫也不足為奇了。”
頓了頓,他才歎了口氣,問道“如今的大夏占天司裡,是不是還有一個老夫?”
餘琛和文聖老頭兒點頭。
“果然如此。”
曲幽河長長歎了口氣,
“不僅設計暗算老夫,還在鎮壓老夫以後將老夫的皮囊取而代之,奪取了老夫的一切,當真是狠毒的女人啊!”
餘琛眉頭一挑,心頭隱隱有所猜測了,但還是問道“曲前輩說的是誰?”
曲幽河抬起頭來,眼裡冒出一縷寒光,恨意徹骨。
“還能是誰?”
“正是那先帝之妻,陛下生母,月下血蟬之主,垂簾聽政十年的戚後,戚月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