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數十年裡,戚後並沒有殺死曲幽河。
因為國師的生機一旦斷絕,他的肉身會在極短的時間裡腐敗,戚後的秘密自然瞞不過文聖和宋相,必將被察覺端倪,所有真相也將蕩然無存,大白於天下。
但那些日子,曲幽河也不是坐以待斃,畢竟一個第四境圓滿的國師能是什麼善茬兒?
終於在一年多以前,他找到一個機會,突破封鎖,逃離了京城。
又經過一番休整以後,他掀起叛亂,意圖翻盤!
那個時候,他們叫他,順天大師。
國師的本意,是殺進京城,將一切真相,公之於眾。
卻在臨行之前,恰巧碰到啟元帝出宮,便臨時改變計劃,意圖接觸啟元帝,告知真相。
豈料被披皮的國師發現,設下天羅地網,將其鎮之。
並被扣上了“叛國”的罪名。
還連累了幽河縣,一年無雨。那事兒以後,曲幽河重新被戚後捉住,鎮壓。
隨後海外邪修事件爆發,戚後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從那海外邪修手中奪取了諸多秘法,其中一項便是那“赤金鎖靈陣”,轉而用來鎮壓曲幽河。
被赤金鎖靈陣鎮壓的國師,神智蒙昧,昏沉無意,直到餘琛偶然發現,又在與北神君的廝殺中,破壞了赤金鎖靈陣,這才被救了出來。
有了這會兒這個局麵。
餘琛,文聖老頭兒,虞幼魚聽完以後,良久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虞幼魚舔了舔鮮紅的嘴唇,無力地感歎了一句“貴國地方不大……亂子倒是不少。”
說直白一點,水淺王八多。
文聖和曲幽河都是彆過頭去,無奈歎息。
而也正是這個時候,文聖老頭兒方才曉得,那個和自個兒鬥了好多年的占天司國師,早就不是曲幽河本人了!
是戚後!
怪不得她要圖謀奪天造化陣圖!
對於這種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怪不得占天司變成那副鬼樣子!
在她的帶領下,再好的班子也會變成月下血蟬那樣的血腥組織。
怪不得那什麼東神君和北神君壓根兒沒有一點兒人性,因為他們被任職的時候,國師就已經不是曲幽河,而是披著曲幽河人皮的戚後了。
甚至餘琛猜測,這倆壓根兒就是當初月下血蟬的餘孽!
隻不過在戚後執掌占天司以後,安插進來的人手罷了!
“所以聽聞十多年前,陛下祭祖後得先帝傳法,不問朝事。”
曲幽河根據上次逃出後得到的消息,緩緩搖頭
“都是謊言罷了。
老夫猜測,恐怕這會兒的陛下,早已被戚後那歹毒女人控製,成了一具傀儡。
所以當初霸道獨裁的啟元帝,方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懦弱模樣。
所以哪怕那戚後將聖璽交給陛下,也不過是左手轉右手而已。
實際上掌控著帝璽和一枚聖璽的,還是她自己。”
餘琛聽罷,也方才恍然大悟。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什麼皇室祭祖,先帝傳法什麼的太離譜了。
今日一想,果不其然!
也難怪國師敢許諾神武王皇位,或許在她的眼裡,被掌控了的啟元帝,跟個傀儡也沒什麼分彆吧?
——當然,她對神武王的承諾究竟是確有其事還是哄騙而已,那可能就隻有她自個兒才曉得了。
“原來……如此。”
餘琛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開口。
“不過也好,至少如今,真相大白。”文聖老頭兒唏噓一聲“至少,已經搞清楚了敵人是誰。”
——他先前的遺願,乃是誅殺國師,清君之側。
但這會兒真相大白以後,雖然真正的國師曲幽河就在眼前,但他當初執念不散要殺的,卻是那個奪取造化陣圖,禍亂朝綱的“國師”,也就是戚後。
於是水落石出以後,他的遺願,自然也變成了誅殺戚後。
“是時候把宋相拉進陣營了。”
沉默半晌以後,文聖老頭兒開口道,“否則要對付第四境,還擁有著帝璽和一枚聖璽的戚後,單憑吾等恐怕難以做到。”
他這一說,餘琛也是微微點頭。
畢竟從幾次的接觸來看,他可以肯定,那三聖之一的宋相,群臣之首,還是剛正不阿的。
隻要讓他曉得了真相,肯定會一同討伐戚後,清君之側。
但曲幽河,卻緩緩搖頭“不需要那麼麻煩。”
幾人同時望向他。
“一切的根源,都出自老夫。”
他歎了口氣,無儘悔恨“若非當初老夫疏忽大意,絕不會給那戚後機會,導致如今這般爛局。
老夫……害人不淺!不止你李寰,還有占天司,還有……幽河縣。
無數人因老夫的疏忽和作為而死,老夫雖不是那個禍亂朝綱的亂臣賊子,但也早已背負了無數罪孽。”
曲幽河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
“老夫,這就讓她……現出原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