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死狗一樣,癱軟在地。
神胎被破,骨骼儘碎。
柳工良臉色驟然頹喪下去,臟腑破碎之下,一口鮮血吐出來,倚靠在牆壁上,死死盯著餘琛!
“你……到底是誰?”
他無法理解。
因為他身份特殊,和一般的文武百官不一樣,他不是那種孱弱的凡人。
相反,神薹境的道行讓他充滿了自信,哪怕那廢物老頭兒死了,也不能對他造成任何一點兒情緒波動。
但現在,才感到驚駭萬分!
自個兒祭出神胎如意的全力一擊,竟被對方輕鬆破解!
“我是誰?”
餘琛一愣,才好像想起了什麼,撓了撓頭,“忘了披馬甲了,不好意思。”
然後,漆黑從血肉裡長出來,黑白戲袍,判官臉譜,凶神惡煞,森冷異常!
“說起來,我和你們工部還挺有緣的。”
沙啞的聲音從麵具底下傳出來,“你們工部的曹宇安,好像是尚書來著,有印象吧?也是我殺的。”
那一刻,柳工良渾身上下,不住顫抖!
——他可不想要這樣的緣分!
“好了,看眼前這情況,楚金貴隻是個小嘍囉吧?”
餘琛擺了擺手,走到他麵前來,居高臨下“陳芒那些卸嶺力士究竟遭遇了什麼,你應該才是幕後主使吧?說出來,讓你死痛快點兒。”
柳工良抬頭,看著那凶神惡煞的判官臉,隻吐出兩個字兒來。
“——做夢!”
下一刻,渾身本命之炁爆發,氣血上湧,直衝神薹!
自我了斷!
“哪怕是死!本官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一點兒東西!”
他渾身上下,血肉翻湧,要看就要爆發開來!
視死如歸!
笑得猙獰!
但餘琛沒有露出任何氣急敗壞的神色,隻是伸出手一點。
——定身術!
嗡!
一陣嗡鳴以後,柳工良隻感覺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連那暴虐翻湧的本命之炁,都好似在那一刻……凍結!
他的臉色,變了。
難以置信地望著餘琛。
回應他的,是那張漆黑的臉譜和譏諷的沙啞聲音。
“——柳大人,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餘琛掏出一枚黃銅古鏡,“你是誰?”
“柳工良,工部侍郎,月蟬長老。”柳工良萬般不願,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兩張嘴皮!
“月蟬?月下血蟬?”餘琛皺眉。
“是。二十年前,奉聖後之命,加入工部,以備不時之需。”柳工良答道。
餘琛聽了,直呼好家夥!
戚後的人二十年前就開始滲透了朝廷了?
當真是一盤大棋啊!
“月下蟬有什麼計劃?你們在朝廷裡還有哪些人?”餘琛再問。
“不知曉。”柳工良毫不猶豫“我們隻是做事的,聽從聖後命令,不多說,不多問,與其餘同僚不相見,不聯係。”
“陳芒等卸嶺力士,去了何處,是生是死?”餘琛又問。
“聖後之命,八個月前,本官秘密調派二十名卸嶺力士,抹去他們在工部的身份,送往龍脊山脈修築工事。”柳工良繼續答道。
也揭曉了工部沒有陳芒等人檔案的原因。
“什麼工事?”餘琛咄咄追問。
“不知曉。”柳工良還是搖頭,又道“形似堡壘,深埋地下,渠紋繁雜,精細無比,各個工事之間又彼此相連,如一整體。”
聽了這話,餘琛心頭一個咯噔。
——雖然柳工良不曉得陳芒等人修的到底是什麼,但這描述,不就他娘的是那奪天造化大陣的陣基嗎?
終於逮到了!
餘琛壓下心頭激蕩,再問“所以陳芒等人,如今又在何處?”
“死了。”柳工良表情猙獰,眼眶爆突,青筋炸裂,似乎在掙紮抵抗問心鏡的力量。
但,終究是徒勞無功,將他知曉的,一一道來。
“半個月前,工事完工,但聖後交代,此事關乎重大,不可有任何泄露。”柳工良繼續道,“所以工事完工以後,本官便將陳芒等二十名力士坑殺並葬在了工事之下。”
……
一問一答之間,小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當柳工良的嘴裡,再也撬不出任何東西了以後。
餘琛方才收起問心鏡。
那一刻,沒有了問心鏡的舒服,柳工良終究從那無法控製的吐露真相狀態中解脫出來!
他大口喘著粗氣兒,臉上驚恐萬分,又是憤怒,又是怨恨,聲音都在顫抖!
“這……這……是什麼歪門邪道?”
餘琛盯著他。
自始至終,對於陳芒等人的死,對於至少十多個家庭的支離破碎,柳工良表現得毫無愧疚。
反而憤怒於餘琛撬開了他的嘴,讓他“背叛”了聖後。
看著這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兒,餘琛搖頭,歎了口氣,用一種讓柳工良心驚膽戰的語氣開口說道。
“柳大人,你啊……罪大惡極,當墜九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