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儘管那枚腦袋已經完全不成人樣了。
形容枯槁,肌膚乾裂,頭發乾枯,好似缺水的雜草。
那叫一個寒磣狼狽!
但那股熟悉的氣息,宋相絕不會認錯!
——戚後!
這枚腦袋,就是戚後首級!
“呼……”
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向賀子秋,“誰送來的?”
賀子秋取出一枚紙鶴,“老師,它送來的。”
那紙鶴的模樣,熟悉無比,宋相僅是看了一眼,心頭就已明悟。
——判官。
儘管他到現在都不曉得那判官究竟是誰,又和戚後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這紙鶴的紮法,就是先前判官數次聯絡他時所用的方式。
“沒想到啊……他真做到了……真把那毒後給徹底殺死了……”
宋相喃喃開口。
賀子秋發現,在看了這枚人頭以後,自個兒的老師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的感覺。
然後,宋相拿起隨盒附帶的信,打開一看。
信自然是那判官寫的,先是敷衍地問了個好,像是老朋友那樣,然後就在信中講述了一切的真相。
包括戚後和那個海外邪修的交易,啟元帝被操控的的事實,南神君的遭遇,以及整件事最後的結果。
——戚後死了,但那海外邪修的一枚眼珠子,逃了出去。
看到這兒,宋相的眉頭皺了起來。
先前戚後逃走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一閃而逝。
隻不過當時情況太過焦急,來不及多想。
誰曾想,這竟然是當初那個海外邪修的殘骸!
當即,立刻下令,自今日起,整個大夏,追查那海外邪修的蛛絲馬跡,一旦發現,立刻上報朝廷,情況屬實,則賞良田千畝,黃金十萬,且若是煉炁士,可兌成靈銖以及各種天材地寶!
底下人,領命去了。
宋相又問賀子秋“占天司那邊怎麼樣了?”
“有點亂。”賀子秋實話實說“因為戚後的原因,整個占天司死了三位神君,加上那些月蟬的臥底被鎮壓,整個占天司戰力折損了近四成——幸虧有歸來的南神君暫時坐鎮,否則整個占天司群龍無首,怕有嘩變。
另外,那南神君,似要突破入道之境了。”
宋相聽了,想起餘琛在信中說的關於南神君大難不死而有後福的遭遇,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賀子秋支支吾吾。
“說。”宋相看了他一眼。
賀子秋點了點頭,朝外麵支會了一聲。
一個蟒袍太監帶著一群皇宮侍衛,被放了進來。
一進來,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麵無表情道,
“宋相,請接旨!”
宋相看著他,沒說話,也沒動作。
按理來說,見旨不跪,那是欺君大罪!
是要殺頭的!
但奈何宋相積威太甚,這蟒袍太監也不敢發作,隻當沒看見,拉來聖旨,高聲道
“丞相宋義,率其兵衛圍宮,膽大包天!其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實乃罪大惡極,賜酒一杯,自行了斷!”
說罷,另一名小太監呈上一個托盤,裡邊兒擺放著一個精美的銀壺,還有一尊杯盞。
低著頭,走到宋相麵前來。
那一瞬間,氣氛瞬間凝固!
包括賀子秋在內,整個相府,勃然大怒!
——先前的事兒,大夥兒都看到了!
那惡毒戚後假死重生,罪孽滔天,幸虧有宋相當機立斷,以命相搏,方為大夏換來朗朗青天!
但這什麼破聖旨,對這事兒隻字不提,直說宋相圍宮,意圖謀反!
什麼屁話?
但對此,宋相卻好似並不意外。
因為這聖旨一出,他大概就曉得了到底是個啥情況。
——說先前吧,他雖然封鎖了皇宮的消息。
可那一場大戰,漫天轟鳴,白晝明月,國運巨神,幾乎整個京城治下都聽聞都看見了。
皇宮,自然也並不例外。
所以,那潛伏在皇宮中的月蟬的成員,一定也看到了他們的聖後落荒而逃的消息,心頭焦急又絕望。
而正好他們又操控著啟元帝陛下,估計傳下這道聖旨,已經是魚死網破,破罐子破摔了吧?
這些東西,宋相心裡門兒清。
所以他看著傳旨的太監,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但在那平靜的目光下,一行太監卻是冷汗涔涔,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丞相大人,還不接旨?”
那蟒袍太監是見過些世麵的,強忍心頭恐懼,催促道。
宋相聽了,終於邁動腳步,走到那拿著毒酒的小太監身旁,提起銀壺,將其中清亮的酒液倒進了杯盞裡。
看到這兒,那一行太監終於鬆了口氣。
而相府的人,則是大驚失色,剛要出聲!
卻聽宋相抬手,阻止了他們。
他看著晶瑩剔透的酒液,喃喃自語“大半年前,李寰那老頭就是這樣被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