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一時間,無論是人道古柯縣城這邊,還是平原上無儘的妖軍,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沒有任何一點兒聲響。
而兩軍之間,無儘的漆黑的灰燼灑落了一片,在地上覆蓋起厚厚的一層。
風一吹,隨風揚起,在半空中打著旋兒。
咕嚕——
妖宮之上,兩位妖尊望著那一片漆黑的餘燼,咽了咽口水,沉默不語。
良久以後,那蛇發女人方才開口“鵬老……看清楚了嗎?那是……什麼東西?”
作為七大妖尊中見多識廣的鵬老,後者眉頭緊皺,心有餘悸“看起來……像是某種詛咒……但……吾看不透其觸發條件……”
頓了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況且,吾窮儘一生,對這般規模和威能的詛咒……也聞所未聞……”
得,不愧是妖族見多識廣的老油條,這鵬妖尊一開口,便接近了真相的本質。
但可惜的是,他並不知曉這種詛咒的來源,也不了解觸發的介質。
“詛咒?”
蛇發女人眉頭一跳,腦袋上一天天漆黑的冰冷毒蛇飛舞,沉吟良久才道“會不會……是那古柯縣城?”
雖然大家都不曉得這詛咒到底是什麼人釋放的,但剛才很明顯的一點就是。
——無數虎脈妖軍意圖進攻古柯縣城,然後一瞬間就灰飛煙滅。
所以蛇發女人相當理所當然地認為,“進攻古柯縣城”或者“靠近古柯縣城某個範圍”,恐怕就是那詛咒的觸發條件。
“還……繼續進攻嗎?”蛇發女人抬頭,看向鵬老。
——很多問題,在問出來的一瞬間,就有了答案。
“蛇尊認為呢?”鵬老沒有回答,反而抬起頭,問女人。
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恐懼。
誠然,如今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虎脈大軍地灰飛煙滅和進攻古柯縣城有關係。
但……誰敢賭?
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虎脈大軍一衝,那不詳的恐怖黑意便一瞬間灰飛煙滅。
——不止是那些衝鋒的虎脈大軍,連同排外最後,壓根兒就還沒動的一些虎妖,都跟著一同被腐朽成了一地齏粉!
這就是說,哪怕他們派出一隊先遣去試探“進攻古柯縣城”這種行為,也可能觸發那恐怖的詛咒,從而招致可怕的毀滅。
“鵬老,敢不敢賭?”蛇發女人舔了舔嘴唇,目光看向那巍峨的城池,充滿了貪婪,但當看到那古柯城前恐怖的一地灰燼的時候,又好似被什麼東西刺痛了眼睛一樣,渾身都是一顫!
毫無疑問。
那恐怖的不詳詛咒,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倆妖尊能夠抗衡的力量範疇。
或者說,要在一瞬間消滅數十萬虎脈大軍這種事兒,對於他們來說乃是天方夜譚。
但那恐怖的詛咒,卻一瞬間做到了。
——連虎脈大軍的幾位妖王,都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怎麼能保證,倘若他們當真進攻古柯縣城,從而引發那恐怖的詛咒以後,身為妖尊的他們就能夠全身而退呢?
“罷了……”
最後的最後,鵬老收回看向古柯城的目光,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反正這一次的目標也不是這些人類,沒必要為了口腹之欲涉險,便繞過去吧,儘快抵達韋馱山脈。”
這話一出,蛇發女人也是點頭。
於是,一聲令下,龐大的兩脈妖軍緩緩動了。
但卻完完全全繞過去了古柯縣城,翻山越嶺,朝韋馱山脈後方行軍而去。
對於這一幕,古柯縣城那些已經視死如歸的守軍也是懵逼得很。
完全不曉得發生了啥。
也不明白那突然化作飛灰的虎脈大軍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當兩脈妖軍繞道而行的時候,他們唯獨知曉了一點。
——得救了。
當即,古柯縣令腦子一轉,取來紙筆,飛鴿傳書。
將一切情況說明,傳法到了背後的諸多縣城。
大夥兒這麼一看,腦筋紛紛開始轉了起來。
於是,諸多城池,殺豬宰羊,焚燒屍首,再用那鬥車將灰燼裝起來,運送到城下,鋪灑開來。
而當鵬脈與蛇脈大軍路過一看,滿地黑灰,鋪滿大地,頓時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一番躊躇猶豫以後,竟當真選擇繼續繞行,一路朝著韋馱山脈的方向進軍,而並沒有攻擊路過的郡縣城池。
同時,也更加深信,那冥冥中的“詛咒”的存在。
花開數朵,各表一枝。
漠北邊關的戰事,如火如荼。
所有妖軍都好似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一樣,朝著那韋馱山脈的方向行軍。
中途碰上前來阻攔的人道大夏援軍,免不了就是一場昏天黑地的血腥廝殺。
一天到晚,整個漠北都籠罩在戰爭的陰雲裡,不得安寧。
但在漠北邊關之外,那北境妖國,卻相對是歲月靜好。
七脈妖都,作為整個北境妖族的神聖之地,七位妖尊的共同統治之地。
狂風暴雪之下的古老城池,通體以龐大的巨石砌築而成,雖然少了幾分人道城池的精巧,卻多了無數渾然天成的粗獷與磅礴。
無數妖族,繁衍生息。
而就在這風雪之下的巍峨城池裡,一座九層宮殿矗立在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