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被無儘暗紅色的恐怖嗔火包圍。
餘琛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的溫度的上升。
反而那恐怖的暗紅色洪流火焰就好似是虛無一般,沒有任何一點兒破壞力。
倘若非要說的話,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的神薹內景裡。
滾滾的暗紅色火焰竟穿越了肉體的阻隔,燒進了神薹內景,沸騰翻湧。
好似要將他的神胎,他的靈相,他的神智,他的念頭,都儘數焚燒!
那滾滾嗔火,一瞬間好似那附骨之疽,甚至爬上酆都大帝的靈相!
灼燒!
焚毀!
——正如那紅龍妖王所說,這嗔火的確是相當恐怖的玩意兒。
古往今來,在煉炁士的世界裡,想要攻擊對方的神胎,要麼是敵人主動將神胎顯露出來,要麼就隻有憑借如虞幼魚的噬魂霧一般的邪門兒手段。
但在大夏的煉炁圈子裡,幾乎不存在這種能跨越肉體的阻隔,直接去攻擊對方神胎的法門。
而這嗔火之道,卻切切實實做到了。
它極為詭異地完全無視了金光神咒和餘琛肉身的阻隔,燒進了神薹,直接開始燃燒焚毀神胎!
餘琛內視神薹內景之下,頗為讚歎。
——但,卻也並不驚慌。
因為他的神胎,也不是什麼能被輕易焚燒毀滅的玩意兒。
甚至說,至今為止,餘琛最強大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天罡地煞手段,也不是什麼殺生劍意天遁劍意。
而是……他的神胎。
這被他用大輪回經陰差陽錯煉出來的,他自個兒都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酆都大帝投影。
儘管那滾滾的恐怖嗔火,遍布了整個神薹酆都大帝的投影,熊熊燃燒。
但那景象,就像是一盞燈,在那兒灼燒無比巨大的精金鐵鎖一般,不能說收效甚微,隻能說完全沒有卵用。
餘琛甚至能夠感受到,隻要他願意的話,一個念頭,讓那酆都大帝睜眼,這所謂的三垢虛火之一,就會被撣灰塵一般,輕易熄滅。
但他沒有急著這樣去做。
因為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嗔火,餘琛心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明悟之感。
——這些年來,餘琛已經度化了無數冤魂。
其中,大部分都是極怒極怨的惡靈。
餘琛每一次經曆他們的走馬燈,那嗔怒之情便會完完整整被他所體驗一次。
甚至可以說,餘琛有相當多的時間,都是在那極嗔極怒的情緒中度過的。
體驗頗深。
那不是一般的嗔,也不是一般的怒。
而是死不瞑目的滾滾怒火。
而當親身感受到這所謂的嗔火之道後,那些被深深埋在腦海深處的嗔與怒,好似蠢蠢欲動。
好似……也要燃燒!
現實世界。
餘琛的念頭,在神薹內景中領悟著嗔火之道。
但在外界看來,他就好像是神智潰散一般,拄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於是,紅龍王自然就以為,餘琛是著了那無儘嗔火的道,陷入恐怖的憤怒燃燒中,神智破滅了。
於是,他看向了虞幼魚,“——女人,他隻待片刻便魂飛魄散,如今,輪到你了。”
雖然紅龍王並不太在意鐵象妖尊的死,但這女人將同為妖尊的鐵象煉成傀儡,同樣讓他無比憤怒!
哪知,虞幼魚卻一點兒和他打的意思都沒有,而是伸出兩根手指,搖頭開口。
“第一,妾身作為閻魔聖地的聖女,手裡掌握的攻擊神魂的手段比你見過的都多,所以你那不成氣候的嗔火之道對於妾身而言,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
第二,你的對手,不是妾身。倘若妾身沒有記錯的話,這嗔火攻的是神胎和元神——那你不妨猜猜,這個家夥的神胎……是個什麼鬼東西?”
話音落下,虞幼魚指了指餘琛。
紅龍王眉頭一皺,聲音沙啞“危言聳聽!”
說罷,滾滾嗔火就要朝著虞幼魚焚燒而去!
可也就是那一瞬間,異變突生!
那滾滾嗔火當中的餘琛,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瞳裡,異常清明,異常平靜。
——哪兒有一點兒神胎破滅,神智潰散的模樣?
那一刻,紅龍王心頭咯噔一聲!
想起虞幼魚的話來。
但立刻,又怒笑道“管你神胎是什麼,本座愈怒,嗔火愈烈!可焚天地萬靈!”
紅龍王的雙眼當中,恐怖的憤怒與暴虐一瞬間爆發!
他幾乎在那轉念之間,將這一輩子值得憤怒的事兒通通想了個遍。
於是,無法想象的憤怒與暴虐,升騰而起!
化作滾滾嗔火,向餘琛奔湧而去!
那暗紅色的火焰裡,一聲聲歇斯底裡的恐怖怒吼咆哮響徹天穹!
嗔火!
極怒!
極怨!
極嗔!
將那些暴虐的恐怖情緒儘數化作虛之烈火,灼燒神胎,焚儘念頭!
但望著那滾滾燒過來的無儘火海,餘琛突然伸出手,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