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海外邪修抬起頭來,循聲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黑白戲袍,判官臉譜。
——是他。
那個在兩年前還毫無蹤跡,卻在最近大半年崛起,聲名赫赫的判官!
可以說,就是這個家夥,一手破滅了戚後的計劃,也間接……放了自個兒出來。
“不愧是第五境煉出元神的煉炁士。”
餘琛看著眼前的男人,英武挺拔,氣息浩蕩,一副謫仙之態,感歎道“哪怕是鏡花水月加上掩天避世陣圖,隻要有一點兒破綻,也會頃刻之間就被你察覺。”
海外邪修的臉色,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如何還能不明白?
如今大夏京城,早已人去樓空。
方才他所經曆的一切,所有酣暢淋漓的屠殺,血腥殘暴的複仇,不過是那鏡花水月一般的幻術!
“原來是你啊……”
海外邪修深吸一口氣,卻也並不惱怒,也不驚慌,搖頭道,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幻術之道,當真登峰造極。明明道行遠不及我,竟能將我也迷惑一陣。
可……又有什麼作用呢?”
他抬起頭,環顧周遭。
且看那判官背後,站著的是幾條人影,啟元大帝,大夏宋相,占天司新國師。
“你們提前撤去京城百姓,設下幻術,引我來這皇城中央,拖延時間,可謂是竭儘全力。
但在我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掙紮罷了。終究……隻是延長了爾等滅亡的時間。”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來,對準了那判官。
就要出手。
——哪怕是被擺了一道,海外邪修也絲毫沒有驚慌。
因為……絕對的力量。
一切花裡胡哨的戲法,一切鏡花水月的幻術,一切毫無作用的掙紮,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虛妄!
而對於即將滅亡的大夏來說,這絕對的力量就是……第五境,元神!
黑光一閃!
那判官的胸膛,瞬間洞開出一個人頭大小的孔洞!
那殘破的軀體,一瞬間化作一張蒼白的紙人,無火自燃,灰飛煙滅。
海外邪修眉頭一皺。
——替身之術。
這判官當真謹慎。
但,沒有用。
等奪回陣圖,整個大夏都要被煉成神丹。那時候無論這判官躲在何處,都無法逃脫。
“那便先將你們殺了吧。”
海外邪修不再去管不知真身在何處的餘琛,反而看向前方的啟元帝,南神君和宋相,“倘若識相交出陣圖,便讓你們死得輕鬆一些。”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來。
刹那之間,風停雨止。
整個京城的恐怖的天地之炁,一瞬間好似百川彙海一般,彙入他的手中!
凝聚!
壓縮!
轉化!
下一刻,熾烈的恐怖洪流,噴湧而出!
殺向啟元帝三人。
但讓海外邪修眉頭緊皺的是,那三人不閃不避,好似呆傻了一般。
然後,就在那第五境煉炁士操控的天地之炁地洪流即將將三人完全吞沒的時候。
異變突生!
且看天上,無儘金光,浩蕩垂落下來!
好似天神降臨的前奏那樣,滾滾金光,化作一枚恐怖的巨大盾牌,橫亙在三人麵前!
那熾烈蒼白的天地之炁洪流撞在黃金之盾上,分裂出無數股長虹,向著四周奔騰而去!
好似長鞭,又好似匹煉,在天地之間狂亂飛舞!
幾條匹煉掃過京城長街,一瞬間將古老的城池摧毀!
那些堅固的街巷閣樓在這恐怖的餘威之下好似脆弱的豆腐那般,支離破碎!
轟隆隆!
可怕的爆炸在天地之間響起,無儘的焰光將陰沉沉的天都照亮。
也照亮了海外邪修陰沉的麵容。
——不應該。
他雖沒有完全恢複全盛狀態,但在以大吞天術吞噬了北境妖國無儘生靈以後,也恢複到了第五境“元神”下品。
雖說方才隻是隨手一擊,但也絕不是第四境的煉炁士能夠抵擋得住才對!
而且那煌煌金光,為何感覺……如此熟悉?
光焰紛飛的戰場。
判官的紙人分身在一側再現,望著有些迷惑的海外邪修,開口道“你猜……我們為何要拖延時間?”
然後,他看向啟元帝等人的方向,“陛下,陣可啟?”
啟元帝麵無表情,輕輕點頭。
那一刻,海外邪修心頭,一個咯噔!
陣?
什麼陣?
他現在聽到這個字兒,就感覺渾身不舒坦。
然後,就看見啟元帝,緩緩走出,手一揮。
且看四枚黃金玉璽,緩緩深空。
“朕,不孚眾望,也不孚宋卿放棄監察之職,呈上聖璽。”
啟元帝平靜的聲音響起來,三聖一帝四枚玉璽通天而起,“——終於在此刻,再啟三山九脈國運大陣!”
那一刻,餘琛放心了。
宋相和南神君對視一眼,也放心了。
先前,餘琛在漠北以鏡花水月之術,偽裝韋馱地脈已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