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那餘琛可是一萬個不樂意啊!
不管是啟元帝想要見他真容,還是那奪天造化陣圖的事兒。
前者,現在整個天下,曉得判官的存在的人很多,可以說家喻戶曉人儘皆知。
但曉得餘琛就是判官的,可不多,要麼他身邊絕對值得信任的幾個,像石頭,青浣,虞幼魚等。
要麼就是陰曹地府的那些亡魂。
你要說這會兒大夏朝廷的活人,那是一個都不清楚餘琛的真實身份的。
而你啟元帝憑一句敬佩就想讓餘琛自個兒取下臉譜暴露身份?
你配嗎?
伱配幾把?
再說了,我要真去了,你一個國運大陣把我劈了,算誰的?
再者,關於那奪天造化陣圖的事兒。
餘琛這會兒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玩意兒無論在誰手裡都是個禍害,神武王如此,戚後如此,那海外邪修還是如此。
隻有讓它被虞幼魚帶出這方天地,活著永遠給它留在陰曹地府,方才永絕後患。
而先前啟元帝明明就答應了的事兒,這會兒絕口不提,任誰都能看出他不想給的心思。
他在看信的時候,還沒回去的文聖老頭兒從一旁走過來,也瞥了一眼那信,眉頭一皺,“陛下雖然強勢霸道,但還從未有過食言之舉,這般行事,卻不像是他的風格。”
餘琛看向文聖老頭兒,突然開口“你說,那啟元帝會不會也想……”
後邊兒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
但文聖老頭兒毫無疑問聽懂了。
——啟元帝會不會也在打奪天造化神丹的心思。
“這必不可能。”
文聖老頭兒連連搖頭“當然,這般篤定並非老頭子我多麼相信那位陛下,實在是因為他拿這玩意兒沒什麼作用——當初圍殺戚後的鴻門宴時,陛下身負重傷,神胎被毀,這輩子也彆想突破入道之境了。
這也是陛下雖然強勢霸道,天資也是絕頂,但道行始終困在神薹境的原因。
——對了,你應當知曉吧,雖然說起來挺可笑,但陛下實際上是如今大夏曆任皇帝中道行最低的。”
餘琛聽了,微微頷首。
按照虞幼魚的說法,那奪天造化神丹的作用就是助第四境的煉炁士突破至元神之境。
那倘若啟元帝因為神胎被毀,此生都無法突破到入道境的話,那奪天造化神丹對他來說自然是毫無作用,甚至是恐怖的毒藥。
“所以……他就是純粹不想給了?”餘琛眉頭一挑。
“陛下大抵是覺得,你身份神秘,至今都沒一個清楚的跟腳,所以不敢將陣圖交給你?”文聖老頭兒猜測道“但君無戲言,他這般卻是做得相當不對了。”
餘琛坐下來,手指敲擊著桌麵,沒說話。
文聖老頭兒看著他“你準備怎麼辦?”
“陣圖,是一定要拿回來的。”餘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搖頭
“我會再書信一封,交給宋相,讓啟元帝兌現承諾。
希望堂堂九五至尊能體麵一點,要不然……就隻有我來幫他體麵了。”
文聖聞言,歎了口氣,下去了。
而餘琛卻取筆墨紙硯,書信一封。
先是回絕了啟元帝見麵的請求,再提到那奪天造化陣圖的事兒,希望啟元帝能信守承諾。
言辭之間,不卑不亢。
然後將那信紙折成紙鶴,放飛天穹。
誠然,這會兒的啟元帝手握三聖一帝璽,執掌三山九脈國運大陣,舉世無雙。
但如今海外邪修伏誅,三枚聖璽自然是要歸還三聖的。
哪怕如今稷下書院群龍無首,他啟元帝能夠代管文聖之璽,但國師和宋相的聖璽卻是要還回去的。
而一旦三聖一帝璽分開,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的權能不再掌控在啟元帝手裡,那……
就像那海外邪修的自信一樣,這泱泱大夏,浩蕩山河,三山九脈之下,餘琛不懼任何存在。
皇帝也不過雙耳雙眼一張嘴,吃喝拉撒五穀人,寧有種乎?
送出信後,餘琛便將此事暫且擱置,起身回屋修行吐納起來。
·
·
同一時間,大夏北部,幽州。
作為蒼江與外海交界之處,實際上幽州並沒有人們想象得那般繁榮。
畢竟外海茫茫無際,荒無人煙,實在沒有什麼商旅往來,自然也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港口大州,毫無出奇之處。
再加上這地兒天高皇帝遠,曆代州牧擱這兒攪風攪雨當土霸王,隻要不鬨出什麼大事兒,也沒人管。
久而久之,幽州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犄角旮旯。
直到一年前,第七皇子周秀封仁德王,入主幽州,一上任就大力改革,內治貪腐,外伐匪患,情況才好了不少。
所以對幽州老百姓來說,仁德王,就是救星,是希望。
儘管他上任沒多久就遠赴海外治病去了,但遵循他的治理和改革,整個幽州在一年內欣欣向榮,雖然仍比不上那些繁華大州,可大多數莊稼漢至少吃得起飯了,各個郡縣街頭巷尾的乞丐也少了很多,往來的商旅也不必再擔憂隨處出沒的惡匪山賊突然冒出來劫財害命了。
於是,對於老百姓來說,仁德王就是好官,就是值得擁戴的,就是值得為其金身立像的。
——古往今來,百姓心思,就那麼簡單,要都吃得飽,穿的暖,過得舒坦,誰他娘沒事兒造反?
總而言之,說句不合適的,在這幽州,仁德王之名,配享太廟。
可惜天妒英才,如此年輕的仁德之王,卻聽聞患了不治之症,遠赴海外治病去了。
幽州百姓每每談起,無不歎息,捶胸頓足,大罵老天爺不公!
但前不久,事情卻好似有了轉機。
反正一開始不曉得是誰在傳,說仁德王治好病了,要回來繼承太子之位。
一開始大夥兒還沒當回事兒,隻以為是謠言。
不過前幾天幽州州府發布公告,說仁德王將於七月十九,返回幽州。
那消息一出,當即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到了今天,七月十九,幽州州城更是萬人空巷,港口之處,卻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大夥兒,都來歡迎仁德王了!
黃昏十分,大日西斜。
一艘巍峨的航船,遠遠出現在天海交界之處。
眾百姓見了,更是手舞足蹈,大聲呐喊,嗓子都快喊啞了去!
連州府執勤的衛兵,都難以攔住百姓的熱情!
直到那巍峨的航船緩緩靠近,無數百姓的熱情更是達到頂峰!
那些執勤的士兵直接陣容直接被衝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