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們出去。”餘琛盯著臉色難看的古神饕餮,下令道。
那一刻,憤怒,屈辱,怨恨……種種情緒好似海潮一般在饕餮心頭翻湧。
但在感受到那十年以後大限將至的死亡陰影後,這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值一提。
古神的壽元太久了,生命力也太強了,導致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死亡”的概念。
所以真正麵對這種“終結”的時候,這種恐懼足以碾碎他一切的尊嚴和驕傲。
他屈服了。
它終究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開口道,“是……人類……”
餘琛抬眼看著他,“稱我為何?”
“僅遵汝命……上座……”饕餮開口說道。
――上座,在今煉界是對通天大能的尊稱,但在古神的那個恒古年代,意同“主人”。
也就是說,饕餮,選擇了徹底屈服。
餘琛點頭。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孔洞,出現在二人身前。
臨走之時,饕餮長長歎了一口氣,從口中吐出一團暗紅色的血,落在倆人麵前。
“上座……吾被鎮壓此地……無法跟隨……此為古神精血……可護平安……”
餘琛一愣,將那團鮮血收起來,抬頭一笑,“嘖,放心,我沒那麼容易去死――十年以後,我來為你續命!”
說罷,哈哈大笑,拉著虞幼魚走出了那孔洞。
――饕餮當然不是出於保護餘琛的目的給出他的精血,而是餘琛死了,他也得死!
所以他不能讓餘琛死!
虞幼魚迷迷糊糊地跟著餘琛,跨越那孔洞,來到一望無際的巍峨海麵之上。
天上漩渦,海底風暴,也在那一瞬間平息下來。
片刻之間,原本瘋狂翻湧的無歸禁區,回歸平靜。
直到如今,虞幼魚都還有一股相當恍惚的不真實感。
就感覺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從他們戰戰兢兢踏入無歸禁海,到一切順遂取回元神,再到遭人陷害,被吞入饕餮體內,十死無生。
可這要看就要死了。
餘琛突然探出一書一筆,不僅在絕境中搏出一絲生機,更是將古神饕餮都收入座下!
――那可是古神啊!
那天地所鐘,無比恐怖的生靈,這會兒竟臣服在餘琛腳下,恭送著他們走出來!
簡直……天方夜譚!
同時,一回想起自個兒在那混沌裡因為自知死路一條而做出來的大膽之舉。
虞幼魚就感覺臉上一陣發燙。
就這樣恍恍惚惚,走出無歸禁海,朝航船停泊方向而去了。
隨著距離的拉進,餘琛和虞幼魚看到了秦瀧還有昏迷的周秀以及一眾傷勢甚重的雜役們。
這時,餘琛心頭便有了些許猜測。
――或許,眼前的這一切,都和那黑色飛鳥的背後的家夥脫不了乾係。
與此同時,餘琛看到他們的時候。
他們也看到了餘琛。
那一堆雜役和周秀尚且還好,前者壓根兒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後者直接昏迷了過去,沒得意識。
但秦瀧秦公子,可是眼睜睜看著餘琛和虞幼魚被那黑暗漩渦吞噬了的!
他本以為,恐怕那一彆,就是永彆,這輩子都見不到這倆了。
但命運好似給他來了一個名為“驚喜”和“驚悚”的玩笑。
餘琛和虞幼魚,毫發無損的走出來了,就那樣憑空站在海麵上,雲淡風輕。
咕嚕――
秦瀧咽了咽口水,“你們……是人是鬼?”
誠然,友人的死裡逃生,讓人驚喜。
可除此以外,當然還有驚悚。
比如你昨天參加了最好的朋友的葬禮,今兒一早掀開被子發現他就躺著被窩裡打呼嚕。
這換了誰來,怕是都得被嚇到。
“秦公子,這世道人鬼殊途陰陽相隔,哪怕真是鬼,秦公子也看不到啊。”餘琛笑道。
“呼……”
秦瀧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又驚喜又驚駭,喃喃開口“你們……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可能我皮糙肉厚,那古神饕餮不甚喜歡吧?”餘琛擺了擺手道。
秦瀧“……”
他娘的古神饕餮連石頭都吃,你說你皮糙肉厚所以逃過一劫?
哄鬼呢?
但秦瀧不是那種愣頭青,既然餘琛不願意說,他自然猜到那應當是對方的手段或底牌,所以乾脆就沒有再問,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大抵是因為太多激動,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跟在宇晨背後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虞幼魚。
餘琛看著眼前一堆負傷的雜役,又問“秦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說到這兒,秦瀧那臉上驟然一寒!
將一切原原本本都講了一遍,
“那群靈劍山的畜生,竟連同門都要謀害!”
秦瀧握緊了劍柄,“某此番,定要叫那些混賬……人頭落地!”
餘琛聽了,眼睛也是一眯,瞳孔中閃過一抹危險的意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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