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神薹當中,恐怖符瘋狂旋轉起來,恐怖的烈光照亮了整個神薹!
恐怖的動蕩之間,一瞬間好似要抽乾了餘琛的精氣神!
而天穹之上,也隱隱動蕩,好似要發生什麼恐怖的異變!
那一刻,餘琛在被抽成人乾之前,趕緊閉嘴。
一瞬間,風平浪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餘琛心頭,卻是明悟。
――真言。
這就是完成了秦九的遺願以後,度人經給他的獎勵,
一種另類的術法神通。
同時,在那空明悟道的幻境裡,餘琛也通過那虛幻的一聲,領悟了他的第四種“道”。
真言道種。
通過凡人之身,發出天地之音,大道之聲。
一言出,而萬法相隨。
當然,也並非可以肆意妄為。
像什麼呼風喚雨,以餘琛如今的道行境界,倒是手到擒來。
但倘若像“日月同天”這般違背天地綱常之事,便足以將他整個人都抽乾,仍做不到。
他所能發出的“真言”,也和他的道行有關。
道行越高,真言越強。
如此推斷,倘若極致,甚至一言來天,一言覆地,也並非不能做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當初文聖老頭兒活著的時候掌控的力量,似乎也是真言之道的前奏,倘若他不死,繼續修行下去,最後恐怕也會領悟此道。
“大道三千,奇妙無窮。”
餘琛感歎一句,收拾桌椅,回了屋。
正巧這時,石頭的大嗓門兒在灶房響起。
“老爺!吃飯啦!”
翌日。
懷玉城的動蕩,還在繼續。
那些在柳岩烈名單之上的貪官汙吏,還在調查審訊當中。
懷玉城坊間傳聞裡,各種各樣的版本故事傳得膾炙人口。
有好事者發現,那通緝令上的黑白戲袍的裝扮,和那百姓間流傳的戲曲文化中的“判官”形象,如出一轍。
口口相傳之間,便賦予了這個殺人凶手名字。
――判官。
也正是自這一天起,判官之名,第一次響徹在這羽化上京。
儘管隻是殺了一個小小的靈倉儲副司官,還不足以引起那些雲端之上的“大人”的注意。
但這個名字,已流傳開來。
就像一點星火已經落下,隻等一刻,浩蕩燎原!
清晨時分。
餘琛和石頭一起下了山。
在坊市之間兜兜轉轉,購置了一些菜肉,茶米油鹽,混跡在人群當中,毫不起眼。
買完東西,餘琛就帶著石頭,去了那家茶鋪,點了一壺茶水,一盤糕點,坐在窗前,一邊吃,一邊看外邊兒人來人往,百態人間。
隻是那年輕的茶鋪老板今天上茶的時候,動作頗為僵硬,臉色略顯蒼白。
同時後院兒方向的簾子背後,幾個小娃娃探出頭來,充滿好奇地看看來來往往的客人。
餘琛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就認出來這些小娃娃正是先前那“夜俠”從金家救出來的。
便更加確信了。
他看著笑嗬嗬的年輕茶鋪老板,開口問道,“受傷了?”
後者也沒有隱瞞,灑然一笑,“不小心摔了。”
餘琛看破不說破,又隨口問道,“這茶漲價了?”
年輕老板看了眼後院探出的那幾個娃娃頭,對方一見老板看過去,立刻往回縮。
年輕老板苦笑“多了幾張嘴,總得吃飯的。”
餘琛聽了,點頭道“既然養不了那麼多張嘴,為何還要強撐?”
“也不是養不起,累點罷了。”茶鋪老板搖了搖頭,“再說了,他們都是孤兒,暫時也沒得去處,等找到安頓之處,再送他們過去。”
餘琛眼睛一眯,“上次你不是說是你親戚的孩兒嗎?怎麼會沒得去處?”
年輕老板一滯,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餘琛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正好茶水喝完,糕點吃儘,便放下一些靈銖,領著石頭走了。
出了茶鋪,石頭甕聲甕氣,“老爺,那老板不老實,他那個傷,不可能是摔了的。”
餘琛點頭。
他自然曉得,那傷可不是摔的,而是先前從柳府逃出來的時候,被那受雇於柳府的煉士追殺所至。
――這年輕的茶鋪老板,恐怕就是……夜俠。
那個市井傳聞中鎮奸除惡,懲惡揚善的夜俠。
“就是不曉得,他做這些事,所圖為何。”
餘琛搖了搖頭。
他當判官,一是瞧不得這世間疾苦,淒涼遺願;但更重要的是,他能通過完成遺願,變得更強。
兩個原因,方才讓他為了冤魂,相走市井,勞碌奔波。
缺一不可。
而那夜俠,看起來他已經因為那些“善行”,自個兒都過得相當困難了。
“石頭,晚上你去一趟剛剛那家茶鋪,把他所有的茶葉都買回來,價錢可以開高點兒,他家茶葉味道不錯。”餘琛吩咐道。
“好嘞!”石頭點頭應是,不多說,也不多問。
倆人又逛了逛,便提著大包小包,準備上山去了。
但突然之間,前方寬闊街巷上,傳來一陣喧嚷。
人群紛紛讓開,神色驚駭,退了老遠。
而街巷儘頭,一頭數丈之高的血紅巨虎,脖頸拴著鐵鎖,正一步一步邁過街巷。
它渾身上下,皮毛似火,爪牙猙獰,滾滾凶威鋪天蓋地,讓人心顫!
那血紅色的眸子,更是透著恐怖的嗜血之光,環顧之間,過往行人,無不瑟瑟!
更可怕的是,在那凶虎背上,竟有一副座駕,上麵擺著一張金桌,一張金椅,桌上還擺著精美的水果和糕點。
金椅之上,一個錦衣玉袍的年輕公子倚坐,手腕兒靠在扶手上,撐著太陽穴,雙目微眯,似是假寐。
那超凡出塵的尊貴氣質,好似刻在骨子裡那樣,高人一等。
一看,就不是懷玉城的人。
――來自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