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天驕的名兒,他也在那些傳聞裡聽聞了。
不是彆人,正是……秦瀧。
那個重情重義,為了恩情甘願硬闖無歸禁地的劍客,這會兒竟來了上京城。
正當餘琛疑惑他來乾啥的時候。
且聽石頭慌忙跑進來,“老爺老爺!有人來找!”
餘琛出門一看,卻見一道袍年輕人,負劍而立,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秦瀧。
開口第一句,就是“想不到那判官,竟這般年輕。”
餘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一開始,秦瀧和周秀都不曉得他的真正身份。
可來了這上京城以後,他通過虞幼魚的關係才搞到身份,來到這天葬淵上,還傳出了莫大緋聞。
而秦瀧聽聞這些事兒,自然很輕易地便知曉了那個和他一同來到東荒洲的“判官”,就是虞幼魚的緋聞道侶。
餘琛見瞞不下去了,也沒辯駁,便隻是笑而不語。
――反正秦瀧和周秀當初在踏入陰曹地府的時候都以大道發誓,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點兒關於“判官”的隻言片語。
哪怕讓他們知曉了身份,也無妨。
開口第一句話,確定了身份,秦瀧這看起來頗為正經的劍客,第二句就是八卦。
“你當真和那虞姑娘結成道侶了?”
得到餘琛肯定的答複以後,後者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最後緩緩伸出大拇指。
那目光裡,有驚愕,也有敬佩,還有一絲……歎為觀止。
閒談之間,石頭給沏了兩壺茶端上來,秦瀧也坐下來,跟餘琛講起最近的情況來。
他們回去以後,直接把海上的事兒都說了,除了關於餘琛的事兒,其他的全盤托出。
然後禦劍山就瘋了,殺上靈劍山,削平靈山三百丈!
更是直接把迫害周秀的事兒的主謀打成廢人,最後方才在離宮宮主的調停下,息事寧人。
至於周秀,直接被幾個老家夥親自教導,勒令其突破元神境以前,不可踏出禦劍山一步。
說到這兒的時候,秦瀧渾身上下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看來他口中一筆帶過的“教導”,並非是那麼簡單的。
而問及他來上京的目的,秦瀧卻是一聲感歎“原本吧,就是例行來一趟天宮禦所輪值。
但誰能想到,閣下當真是到哪兒都不安生啊――那金晟雖然向來橫行霸道,但背後畢竟是十八凶家之一,後麵的事兒,不是那麼容易能平了的。
他們自然會想儘一切法子報複於你,哪怕就是不知曉的身份,也一定不會放手。
據某所知,那金晟的太爺金崢嶸來這懷玉目及全城,卻並沒有找到判官的一點兒消息,最後被上京府的巡察使勸回去了。
但回去之前,不僅帶走了金晟的屍首,還帶走了金府戰場的一些‘痕跡’。
從這會兒開始,某便能猜到他們想乾什麼了。”
餘琛眉頭一挑,隱隱有所猜測。
秦瀧便繼續開口,說出了那個答案。
“――詛咒。”
他深吸一口氣
“哪怕並不知曉你的身份,也不知曉你身處何地。但煉一道中,咒殺之道不需要知曉那麼多東西。
閣下當初在金府斬殺金晟,留下‘氣息’在那戰場中,僅一天功夫,還不足以消散。
這些‘痕跡’和‘氣息’,在一般咒術師手中什麼都做不了,但在一些高深的咒術師手裡,便能成為用以咒殺的‘錨’。
恰好,據某所知,金家就有一個恐怖的老怪物,精通咒殺之道。”
秦瀧的聲音變得嚴肅和凝重起來。
“所以某今次前來,便是問你,是否需要禦劍山相助――禦劍山隻要開口,彆說是一個金晟,就是金家現任家主被殺了,金家也得忍氣吞聲。
而閣下救了周秀,救了禦劍山未來的希望,隻要閣下出聲,上座們定然無比願意出手。”
“但前提是,他們需要知曉‘我’的存在,對吧?”餘琛抬起頭來,問道。
先前,因為誓言的原因,秦瀧和周秀都沒有向禦劍山的長輩提起過關於“判官”的隻言片語。
所以禦劍山的那些老家夥,並不知曉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而要讓他們出手壓住金家,毫無疑問就必須讓他們曉得這事兒。
曉得餘琛就是判官,曉得判官殺了金晟。
這樣人家才會願意幫忙啊。
“不錯,正是如此。”秦瀧點頭承認,“方才能說服上座們出手。”
餘琛想了想,一笑,“罷了,倘若僅是咒殺之術的話,我想我能解決。不過還是多謝秦公子費心告知此事了。”
秦瀧聽了,也不多勸,點了點頭,又閒聊了兩句,便下了山去。
――羽化上京城七聖八家的天宮禦所,都隻是類似於“分部”的存在。
秦瀧例行巡查完畢,自然是要會離宮聖地所在的。
至於餘琛,他並不擔心了。
倘若是彆人,說能夠應付十八凶家之一的金家的咒殺,秦瀧隻會覺得對方腦子壞了。
但餘琛,不一樣。
一個連古神饕餮都能搞定的家夥,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