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b\b半個時辰後。
上京府,府令司。
一身紫色長袍的中年人,三四十歲年紀,劍眉星目,頭戴高冠,麵部線條好似刀削斧刻,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
此時此刻,他正與一個手持折扇的年輕人,相對而坐。
已是交談許久。
最後,那折扇年輕人一拱手,“此番便有勞府令了。”
頗為客氣。
那紫袍中年人卻是惶恐至極,連連擺手,“少司客氣,分內之職,都是分內之職!”
說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開口道“少司放心,有您相助,定可馬到功成!”
便領著人出去了。
留下幾個一臉呆滯的侍者,心驚肉跳!
他們可是曉得,這恭敬到了幾點的紫袍中年人究竟是何身份。
羽化上京府,府令!
說是執掌整個羽化上京,也不為過!
哪怕是那高懸天穹之上的十五座天宮禦所的宮主來了,也得以禮相待!
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府令大人像今兒一樣,幾乎是諂媚的姿態麵對一個看起來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啊!
那折扇年輕人……究竟是誰?
而當上京府令離去以後,僅一刻鐘功夫,一道道流光從上京府衝天而起,劃破天穹!
同一時刻,天葬淵上。
餘琛睜開眼眸,腦海之中,回想起那折扇年輕人卜算出來的情報。
吳憂,天一道場首席弟子,入道圓滿,擅使劍術,領悟天傾劍意……如今正位於羽化上京以西兩千三百裡處,一個名為太華宗的小宗門內。
那情報中,不止有吳憂的行蹤,還有吳憂的諸多隱秘信息,包括他所掌握的劍意,擅長的神通術法等等。
這種情報,經過餘琛和天一道場眾人的記憶一比對,當即便確定了那家夥卜算出來的情報應當不是隨口胡謅。
否則他不可能知曉那些隻有天一道場的大夥兒才曉得的秘辛。
思索片刻,餘琛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下了山去。
先在坊市買了一張東荒地圖,去了洞虛之陣。
羽化上京的洞虛之陣,除了一些森嚴之地並不開放以外,其餘遍布東荒的洞虛節點,卻是對天下煉炁士開放了的。
——隻要你付得起錢,甚至能在一天之間,穿越整個東荒大陸。
當然,這需要付出的靈銖,足以輕易掏空一個千年道場的所有家底。
貴,就一個字兒。
所以若非太過緊急之事,或者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否則尋常的煉炁士們都不會使用洞虛之陣出行。
而餘琛這會兒急得很,加上那太華宗並不算遙遠,開啟洞虛之陣的費用也並不算太高,自然就奢侈一把了。
去了洞虛陣台,繳了靈銖,站在大陣之上。
刹那之間,天旋地轉。
轉眼一瞬,跨越千裡。
當眼前的一切再度清晰以後,映入餘琛眼簾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
天穹高遠,曠野幽幽,唯有那巍峨的洞虛之陣,坐落在一座龐大的黃石高台上。
陣法旁,立著一塊古碑,上書——洞虛列陣·第一千零六十四號節點。
作為東荒大陸連接四麵八方的洞虛列陣,節點無數,遍布天南海北。
使那原本需要數月乃至數年方才能跨越的距離,刹那可達。
餘琛取出東荒的地圖,找到那第一千零六十四號節點,看向東南方向。
地圖所示,約八十裡開外,便是那太華宗門所在。
時間不等人。
餘琛也不曉得那吳憂到底會在那太華宗逗留多久,所以幾乎走出洞虛之陣的一瞬間,便踏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追索而去。
八十多裡的路途,對於凡人而言,也不過一日之功。
對於餘琛這種登堂入室的煉炁士而言,那便更是轉瞬即至了。
僅片刻之後,他便按照那地圖上的指引,來到了太華宗的山門前。
太華山,以太華宗為名。
山勢陡峭,直插雲霄,山腳之下,一塊石碑矗立,上書——太華。
此時此刻,餘琛站在山腳之下,抬頭仰望。
就見那山清水秀的山嶽之上,火光升騰,硝煙彌漫,一片災難之景。
滾滾血氣,升騰上空,如蓋如蔭,讓人心驚!
餘琛心頭一跳,暗歎一聲。
從知曉吳憂蹤跡開始,便馬不停蹄趕來,因為他知曉,如今的吳憂雖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卻是已經再不是那個上京的大夥兒熟知的天一首席了。
那天一道場眾多冤魂走馬燈中,那個持劍殺伐滿眼暴虐癲狂的家夥,指不定能做出什麼惡事兒來。
結果一到這太華宗,看這模樣,他就曉得——來晚了。
腳下一踏,化作流光,衝上太華宗門。
一路之上,所見所聞,觸目驚心。
且看那古樸大氣的宗門裡,閣樓坍塌,山嶽崩壞,一具具屍首,橫七豎八躺在滾滾濃煙的廢墟當中,屍骸遍地。
那一張張臉上,痛苦,憤怒,怨恨,絕望……令人心驚。
一路所過,男女老幼,皆而有之。
上到七八十雖的老翁,下到幾歲孩童,皆失去了氣息,作了冰冷屍骸,怒目圓睜,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