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憤怒,又是怨恨,又是……頹喪。
死死盯著那已不似是人的少司,一字一句地詛咒。
“姬天明……總有一天……吾會親手……殺死……”
“我等著。”
少司麵無表情,打斷了他的話,再度伸手一點。
刹那之間,那沙盤中的鬼臉麵具,灰飛煙滅。
與此同時,現實第六層的鬼臉麵具的聲音,我隨之戛然而止!
化作飛灰,消散去了。
於是,那一頭頭大天魔,感受到那股絕對無法抵抗的恐怖力量。
驚恐而絕望地掙紮起來!
紛紛想要逃回那域外之境中!
但可惜的是,來了來了,著急走乾嘛?
在那天演之陣的禁錮之下,哪那一頭頭猙獰的天魔把身軀都震裂了,也動彈不了一絲一毫。
且看少司好似劊子手那般,將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就像是貪玩的孩童,隨手拍碎一堆沙子一樣。
少司的手落下去,搗毀了那天演沙盤中無儘天魔化作的天魔海潮。
下一刻,在歇斯底裡的怒吼和哀嚎聲中,那籠罩在眾人眼前的無儘天魔,瞬間灰飛煙滅,形神俱滅!
諸多天驕看得,頭皮發麻!
生怕那位少司手一滑,誤傷了大夥兒。
萬幸的是,儘管他動作輕佻,就如一個喝醉了的人。
但每一次拍殺,都落在那一頭頭天魔之上,剩下的天驕們,毫發無傷。
鬆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那無量寺佛子,目光凝望天演沙盤,眉頭一皺。
因為他突然注意到,在那天演沙盤中,無比渺小的眾人的沙塑之中,唯獨……缺少了餘琛。
不知是少司有意沒有演化,還是……天演沙盤也演化不出這判官來?
兩種猜測,在腦海中一過。
無量寺佛子是知曉的,天演沙盤無法演化之物,要麼是太過恐怖,要麼是……因果太大。
這少司手中的天演沙盤,雖說威能連真正的天演之陣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但也足以輕易演化出那域外衝殺而出的無數有翼大天魔來。
而餘琛,肯定不可能比這些大天魔都要強大,要不然也不至於搖人兒了。
所以是因為提少司主動沒有演化餘琛的沙塑?
還是因為……他背後的因果太過龐大?
無量寺佛子,難以判斷。
但倘若是後者的話……也太過恐怖了。
他這身懷佛陀遺珠,還有那般隱秘,都被演化了出來。
那判官背後,又是什麼恐怖的事物?
無量寺佛子看了一眼餘琛,二者目光相接,一觸即分。
在恐怖的聲勢中,這小小插曲,毫不引人矚目。
天地之間,動蕩翻湧!
少司好似那喝醉了的酒鬼一般,雙手揮舞翻飛,袖袍打在那沙盤中的無數天魔之上。
沙盤中,沙礫漫天,風暴驟起!
現世裡,天魔炸碎,灰飛煙滅。
奏響一曲毀滅樂曲,酣暢淋漓!
僅幾十個呼吸的功夫。
那足以將一個千年宗門覆滅的恐怖天魔,便儘數化作了飛灰!
那少司最後抬起手,轟然落下!
那通往域外的洞虛大陣,也隨之崩潰,煙消雲散了去!
良久。
風暴輕易,天地清明。
鏡湖之上,恢複如常。
但上一刻那如滅世之威一般的無儘天魔,卻已不知所蹤。
鏡湖澄澈,天穹明朗,就好似方才那恐怖一幕,隻是幻覺。
一位位天驕英傑,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涼氣!
下一刻,那天演之盤,轟然崩塌,其中沙礫,紛紛灑落。
與此同時,那一枚枚深深種在六層秘境的天碑,同樣崩潰,煙消雲散。
天演之陣,解。
少司深吸一口氣,身上那股冷漠空洞的氣息,也隨之褪去。
他轉過頭來,看向眾人。
那一刻,儘管大夥兒都曉得少司乃是人道陣營,不會加害他們。
但他方才那隨意擺弄天地的可怕一幕仍好似烙印深深烙進諸多天驕心頭。
但不管如何,至少贏了,至少……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
眾人皆紛紛長吐出一口濁氣,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就在這一瞬間。
——轟隆隆!
一陣好似世界運轉的恐怖聲響從背後傳來,震耳欲聾!
大夥兒渾身一震,轉過頭去。
便隻望見,那從一開始就靜止不動,無論如何也無法撼動的通天之柱。
旋轉起來!
那好似萬萬鈞的恐怖巨石交錯摩擦之間,鏡湖掀起一圈圈漣漪。
好似宣告,第七層……將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