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且先不論,首先他們的教義,餘琛就感覺有大問題。
——遠古盛世,人人如龍,天地萬物,取之不儘,用之不絕,沒有廝殺,沒有爭鬥,沒有生老病死?
扯淡呢?
人,或者說任何有神智的生靈,都有七情六欲,善惡並存。
有人一念殺人,伏屍百萬隻為圖一樂,有人窮極一生,舍命為人終不悔。
同時具備善與惡,具備七情六欲,方才是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廝殺,有善惡博弈。
這才是所謂的“生靈”,不同於土石草木的根本區彆。
僅憑“資源無窮”,就足以消弭一切紛爭?
簡直癡人說夢。
再者說了,哪怕以上那些都暫且不論。
就當那人人如龍得償所願的盛世當真存在。
那麼那些所謂的“天地賊子”,是發了什麼瘋要推翻“仙”的?
所以本真教所信奉的教義,對於餘琛來講,純粹就是扯淡。
於是也不再去想那扯淡的教義,餘琛開始思索起眼前。
按那鄭恤的說法,那本真教第二教子,就是這南海禁區背後一係列陰謀的真正主使。
——說來也巧,當初平天秘境裡,據少司天明所說,那個奪舍了玄門聖地周天之,意圖奪取平天道果的幕後黑手,好像也是那什麼第二教子?
那驚悚陰森的鬼臉麵具,卻是給餘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他在南海乾的第一件好事兒就是那二十年前那重傷了閻魔聖主的那禁區怪物,就是他魂魄試驗的第一造物。
——同時,那怪物腦子裡的焦黑玉佩,就是它最重要的零件,是沃焦山的“靈脈”鍛造的“中樞”,同時是它能離開沃焦山去到現世,還能無視陰陽之隔和人鬼殊途,將閻魔聖主重傷的原因。
因此當那怪物隕落,焦黑玉佩被方旭子拾得後,方才能表現出“人與鬼通”的特性。
這就是因為沃焦山的特殊性,能使人鬼相通。
隻不過其中原理到底是什麼,還並不明了。
話說回來,那第二教子的目的,按鄭恤所言,乃是效仿當初的“禁區怪物”,以極南之境無數凡人的魂魄鍛造恐怖魂兵,顛覆極南之境。
隻不過和二十年前相比,這計劃中的最終的魂兵所需要的魂魄的量,天差地彆。
當初一個實驗性質的怪物,都能傷到那閻魔聖主。
如今倘若真以無數凡人的魂魄為基礎鍛造的可怕魂兵說不定真能覆滅整個極南。
“真是瘋子。”
這是得知了第二教子的計劃以後,餘琛和虞幼魚共同的想法。
不過再一想到本真教的教義還他們那狂熱的信仰,似乎也能夠理解了。
這就是一群癲狂的狂信徒,什麼都乾得出來。
隻不過還是那個問題。
——他憑什麼覺得他能夠在閻魔聖地眼皮子底下,把整個極南境的凡人都抓到禁區來,以他們的魂魄鍛造魂兵?
總不可能本真教由暗轉明,發起總攻了吧?
那指定得被天機閣一鍋端了。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呢?
餘琛想到了鄭恤所說的“洞虛大陣”。
——極南之境,正在修築一座無比龐大的洞虛大陣。
其規模,遠不是尋常的本真教日常出行的規模能夠比擬的。
按照鄭恤所說,那沃焦山頂的洞虛之陣,怕是能瞬間轉移千千萬萬人。
但洞虛大陣這種東西,是雙相的。
隻有一枚,那和沒有,毫無區彆。
所以倘若這洞虛大陣是用來挪移那無數凡人百姓的,那那些凡人所在之地,一定還存在洞虛之陣。
可還是那句話,本真教憑什麼可以在閻魔聖地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悄無聲息地在無數凡人城池國度修築如此之多的洞虛大陣呢?
想到這兒,餘琛的眉頭皺起來。
突然之間,靈光一閃!
“你還記不記得,你們聖地那個荊長生去乾嘛了?”餘琛的臉色難看起來。
虞幼魚一愣,“都在嘛傳,說他是因為沒臉待在聖地了,去搞那什麼升靈計劃……等等!”
那一刻,閻魔聖女美眸瞪圓,“你是說……荊長生……是本真教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