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暗衛,顧名思義,隱藏在那陰暗之中,做的大多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特彆是堂堂閻魔聖地的暗衛,手底下的那些肮臟事兒,更是數不勝數。
可以說從稱為一名暗衛至今,太旭經曆過的黑暗和汙濁,完全不是正常的煉炁士可以比擬的。
但即便如此,當聽聞年僅二十多歲的荊長生問出那麼一個問題的時候,他仍是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渾身發麻。
——整個閻魔治下的凡人,有多少人數?
太旭心頭其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數字,但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是超過“百萬人”千萬倍的恐怖數字。
而倘若他沒有聽錯的話,這閻魔聖子荊長生竟然打算將這數量無比龐大的凡人,儘數煉化!
化作那所謂的“香火”。
暗衛太旭當然不關心那些草芥一般的凡人的生死。
畢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聖地為尊,聖主至上。
隻要沒威脅到閻魔聖地本身的利益,死再多人都跟他太旭沒半毛錢關係。
可倘若這極南境,閻魔治下的所有凡人儘數身死,那就就相當於對閻魔聖地釜底抽薪。
抽掉了閻魔聖地所有的底蘊和潛力。
——更不要說,掌控了這股恐怖力量的荊長生究竟會對閻魔聖地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因此……必須阻止!
“可惜,奪天造化陣圖在經曆了一次被盜以後,看管太過嚴格了。”
荊長生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否則,陣圖一到手,先將這些凡人的肉身祭煉成丹,再將其靈燃成香火,那才將是物儘其用,可惜了……”
在暗衛太旭新年急轉時,荊長生自顧自地感歎著。
聽得太旭更是渾身冰涼。
腦海更加快速地轉動起來,思考……如何才能阻攔著瘋魔了一般的聖子。
逃出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倘若是單純的荊長生,他一瞬間就可以鎮壓,但掌控那詭異香火的荊長生,他完全不是對手,甚至連天尊之境是否是其對手,都說不一定。
但如何能在完全處於弱勢的情況下,將這驚天的情報傳遞出去呢?
一瞬間,太旭一咬牙,一狠心,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那一刻,他渾身上下的力量,開始湧動起來!
完全違背了四肢百骸的經絡之道,在神薹和肉體中橫衝直撞,將血肉頂出一個個可怖的凸起!
一股狂暴的氣息,從他的神薹之中爆發,好似那燃燒到了極致的垂暮烈陽,力量醒來最輝煌,最後的一次爆發!
——兵解自爆!
太旭當然沒想過依靠這般手段讓荊長生死去,他要做的,僅是殺死自己!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且看荊長生伸手一點。
刹那之間,一縷縷香火翻湧而起,從太旭的七竅之中鑽進去,一瞬間鎮壓了他身軀的每一寸血肉。
兵解自爆,被迫中止。
“我知曉你想乾什麼。”
荊長生平靜地看著太旭,緩緩搖頭,“我知曉那老不死的身旁,有你們暗衛的魂燈,人在燈在,人死燈滅。
所以你想一死了之,以你的死來告訴那老不死的,出事兒了。
你一死,他定然警覺,向這閻魔治下的諸多城池國度清查下來。
很容易就能查到我,查到那隱藏在聚靈陣下的洞虛大陣。”
荊長生看著目含怒火,卻無法動彈的太旭,啪啪啪拍手,毫不吝嗇溢美之詞,“果然是那老不死最忠誠的暗衛,一念之下,倒是說死就死。”
突然間,他話鋒一轉,充滿了嘲諷,
“但你此時此刻,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一件事,你的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不隻是生,連死都是一樣,我不許,你便不能死。”
頓了頓,他突然笑了起來。
“——忠心耿耿的暗衛太旭,跟隨閻魔聖子,一路調查,一刻不離,所以一直未歸,似乎也很合理吧?”
那一刻,暗衛太旭,陷入極致的絕望。
就像是踏入了一個恐怖的沼澤,無力掙紮,手腳並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個兒,沉入那無儘的黑暗,直到再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當“升靈之謀”,清除了一切阻礙,有條不紊地進行地時候。
南海禁區,沃焦山。
餘琛已踏入了那絕對的內禁區。
煌煌暗紅的恐怖海中大日,連綿無窮的巍峨山嶽。
在這熾烈滾燙的山嶽之上,大地是沉沉的暗紅之色,無窮無儘的恐怖高溫灼燒熾烤著一切,明明身在無儘汪洋之底,卻一絲水汽也無法看到。
都被一絲不存地蒸發了去。
空氣在扭曲。
空間在顫抖。
無窮無儘的灰白色陰死之氣,環繞在天穹之上,好似一層蒼白色的無垠天穹,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