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為古地的沃焦山,應當就是那位“酆都大帝”座下的屬地了。
心頭隱隱有了猜測以後,大夥兒也不在糾結,商談起其他事兒來,字字句句,掩在那雲霧之間,無人知曉。
而就在六位慧佬,雲端而談的時候。
沃焦山上的第二教子,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目光凶狠地看向餘琛和黃泉,還有無窮無儘的茫茫惡鬼。
魚死網破!
——他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聽罷,餘琛卻是眉頭一挑,他看向第二教子。
隻看對方這會兒,狼狽不堪,那裝著香火的爐子,也是空空如也,滾落在一旁。
實在想不到,他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有資格說出“賠命”倆字兒。
“你們以為……吾與諸多信徒,主祭為何能在這充斥了陰氣之氣和煉獄之火的沃焦山暢行無阻?”
第二教子站起來,抬頭望天。
“無論是這陰死之氣,還是連大海都蒸發的煉獄之火,都是生靈的毒藥,哪怕是那閻魔聖主,也無可奈何。
但無論是吾,還是教徒,主祭,卻能在這致命的毒藥間如履平地。
同樣,你們也是一樣,和那異端鄭淵一樣,你們能在此毫無顧忌地活下來,奪取了教徒們的恩賜罷了。”
他看著黑霧籠罩中,帶著刻畫兩枚本真之圓的麵具的餘琛,開口道。
顯然,他依舊認為,餘琛和黃泉還有那惡鬼們能夠不被陰死之氣傷害,乃是同鄭淵一樣,奪取了本真教信徒的“恩賜”。
“但伱們圖有恩賜,卻不知曉,那所有的恩賜,都來源於吾。”
第二教子,緩緩搖頭“或者說,來源於它。”
他手腕兒一翻,取出一枚一尺半長的竹簡。
乃是一卷明黃色的竹簡,小臂粗細,卷成一卷,被兩根泛黃的棉線連著,散發著氤氳的黑氣。
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太過神異的陣仗。
第二教子伸出手,卷起一縷黑霧,開口道,“這些,便是所謂的恩賜,便是你們能夠在這沃焦,暢通無阻的原因。”
頓了頓,他舉起那竹簡,深吸一口氣,
“而這恩賜的源頭,卻掌控在吾的手中。
它並不僅僅是那讓人自由穿行於沃焦的通行之令,更是……諭旨!
是那統禦這沃焦的無比古老的恐怖存在,所烙印的諭旨!
也就是說,哪怕隻有一次!”
第二教子的神色,逐漸變得癲狂,聲若寒冰,孤注一擲!
“哪怕隻有一次!吾也可以借這諭旨,掌控整個沃焦!
那亙古地遙遠年代,可怕的存在殘留的力量,彙聚在這沃焦山中,沉眠無儘歲月。
而吾手中諭旨,卻能將其喚醒!”
第二教子死死盯著餘琛,盯著黃泉,盯著萬千惡鬼,盯著這讓他功虧一簣的源頭!
憤怒!
怨恨!
惋惜!
種種情緒,彌漫心頭!
因為那位慧佬,告訴過他。
這“諭旨”同那凡人世俗的聖旨一般,隻能用一次。
用完以後,使命結束,便灰飛煙滅,再也無法庇護他自由通行在這沃焦禁區。
也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踏入這沃焦。他的那些計劃,自然也就如鏡花水月,功虧一簣了。
所以從一開始,他絕沒有打算,使用這枚諭旨。
可如今,他的計劃,早已落空。
倘若不用,恐怕他的命,也得交代在此!
已無退路了。
於是,他雙手將那諭旨高高舉起,用力一拉!
嘩!
竹簡拉開!
漆黑,古老,恐怖的印紋,散發出一股無比古老恐怖的氣息。
——酆都帝旨!
與此同時,一股好似至高無上,不容違背的意誌,降臨天地!
“——遵循古老帝旨,沃焦諸殿,聽令醒來,助吾殺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