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蒼老道主瞬間愣住了。
那渾濁乾枯的雙目裡,閃過一絲驚駭。
天機閣的來曆,東荒的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隻是由天機道人牽頭,創造的一個龐大的情報組織。
但身為閻魔聖地地高層,閻魔聖主和道主卻是知曉。
絕非如此。
天機閣除了是個情報組織以外,還是守護和監察整個東荒天地的龐然大物。
它也並非是由天機道人創造的。
而是天機道人遵循那古老的“神諭”,誕生創立。
雖說那古老的神隻們,早已在歲月長河之中,煙消雲散,但他們的餘蔭仍造就了天機閣,守護東荒。
所以天機道人為其立了神祠,跪拜供奉。
薑嶽作為七聖八家十五禦之一的聖主,曾有幸踏入神祠,祭拜供奉。
其中讓閻魔聖主記憶猶新的,就是那在一眾寶相莊嚴,神光環繞的神隻當中,一位渾身被滾滾黑霧籠罩,身穿黑金帝袍,頭戴十二旒冕的偉岸存在。
當初閻魔聖主曾問過天機道人,這位神隻,究竟是誰。
天機道人的回答,模棱兩可,說亙古之時,天地分陰陽,人間有生死,陰陽之陰,生死之死,儘歸其五指之間,乃是陰之神隻,死之神隻,位列神上之神。
“吾不知曉,那餘琛同神祠中的神隻究竟有什麼關係。”
閻魔聖主望著驚駭莫名的道主,深吸一口氣,
“但,一位和那古老神隻有所關係的後生,難道還不值得吾等豁出一點兒臉麵,提前結交麼?”
蒼老道主沉默,良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好似平複下心情來,“你,是對的。所以方才你所說,不是玩笑?”
“不是。”閻魔聖主搖了搖頭,目光深遠“若他應了,聖位給他,又有何妨?可惜……”
蒼老道主沉默,默認了去,然後他的身影沉入黑暗,不再顯蹤。
閻魔聖主長吐出一口濁氣,眉頭跟著皺了起來。
想到了那個,揮手之間,破除了永夜封天的年輕人。
他自稱來自所謂的“神庭”,是否同那些傳聞中的古老神隻,有所關聯?
想到這兒,他書信一封,將神庭來客的事兒述寫後,讓人交上了天機閣。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
聖主禪位的消息,在整個聖地,掀起軒然大波。
虞幼魚自個兒也是懵的,為此還找過閻魔聖主,談了一天,也不曉得說了什麼,但最後是應下了。
禪位之日,也定下來,就在一個月後。
禪位以後,閻魔聖主退居幕後,逐步將聖地事務,一一交接。
等虞幼魚真正突破天尊之境,他便徹底放下所有權利。
這般消息,同樣從閻魔聖地傳出,傳到了七聖八家其他勢力耳中。
讓那些殿堂之上的偉岸存在,眉頭緊皺,紛紛揣測,閻魔聖主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但猜歸猜,哪怕有再多疑問,大夥兒也隻能憋著,畢竟不可能直接跳人家臉上去問就是了。
反正啊,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哪怕是聖主易位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發生了,大夥兒日子該怎麼過也還得怎麼過。
比如閻魔大典,如期而至。
這一天清晨,天蒙蒙亮,整個閻魔聖地便好似龐大的機械一般,運轉起來。
茫茫聖地,九十九峰,熱鬨非凡,鼓瑟吹笙,無數長老執事,弟子門徒,好似那百川歸海一般,彙向聖主峰上,大閻天壇。
且聽琴瑟悅耳,看神光漫山,人群喧嚷。
從大早上就開始,祭祖,焚香,儺舞,鬥神,夜宴……一直搞到黃昏,終於算是結束。
在餘琛來看,和一般的典禮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終於熬到了入夜,大祭結束,餘琛也終於迎來了重頭戲。
在閻魔聖主的帶領下,來到靈寶峰上的閻魔秘庫。在靈寶峰主被割肉一般的肉疼眼神中,跟著進去了。
“餘長老,閻魔秘庫分兩層,按聖主的命令,除了第二層的聖物和聖丹關係到整個聖地的氣運和本源,不能給你以外,其餘任選。”
靈寶峰主是個矮小的小老頭兒,走在前邊兒,明明是天尊之境,這會兒卻是好似那吝嗇的周扒皮,說話都在咬牙切齒。
“老朽會全程跟著你,你要是看到滿意的,直接拿便是——但秘庫有個規矩,拿了就不能放回去了,你且好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