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慧佬,同時一怔。
看著那眉目慈祥的老人,隻感覺渾身上下,通體一寒!
騙他的?
也就是說,教首還做不到在東荒大地,在天機道人的威脅下庇護麒麟?
那他讓麒麟出去掀起混亂和風暴,不就是讓他去送死嗎?
要知曉,那天機老頭兒的恐怖,他們可是深切明白的。
這些年來,大夥兒攪風攪雨,但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東躲西藏。
躲的是什麼?
不就是那天機道人和天機閣嗎?
可以說,倘若他們任何一個人,敢在東荒露頭,都得死!
“先前,遠東的謀劃,他隻是去扶桑聖土接觸金烏,吾尚且能為他遮掩天機。”
本真教首繼續道,“但倘若堂而皇之出現在東荒,掀起混亂,吾卻掩不住這天機,也護不住他。”
五位慧佬沉默。
良久以後,玄武方才開口,“但教首大人……麒麟已同吾等一同侍奉古仙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怕遠東失利,也不應當讓他這般送死去……”
“吾說過了,那不是他的錯。”
教首打斷了玄武的話,繼續開口道“吾讓他去東荒,不是因為遠東失利,而是……那作為舊日餘孽的判官,必須死!
對於吾輩而言,對於古仙而言,舊日餘孽,不能留——如今那判官,還未完全成長起來,還有機會,一旦再過些時日,就是……大患!
但吾要出手,就一定要有人牽製天機的視線,至少也要是汝等層次的存在。
這如何是送死?為了掃清前路,乃清道之偉業。這是……偉大的犧牲。”
五位慧佬聽罷,皆是沉默。
但渾身上下,仍是發涼。
犧牲?
難道不是心甘情願的,才是犧牲嗎?
但儘管心頭有疑惑,卻也……未曾再出聲。
黑暗之中,陷入寂靜。
另一邊,天葬淵上。
餘琛酣然而睡後,悠悠轉醒。
時辰,已是清晨。
推開門一看,就見石頭在院兒裡打拳,大開大合,虎虎生風。
每一拳,都帶著那恐怖的灼熱和高溫,讓空氣都為之扭曲!
一拳打出,光亮爆發,好似熊熊燃燒的太陽那般!
日遊神的傳承,加上石頭本身的橫練本事,卻是已初具威能!
見了餘琛,石頭趕忙停下來,咧嘴一笑,“老爺,您醒啦?吃點兒啥?石頭給您做!”
餘琛擺了擺手,“石頭,我走這段時間,可有什麼事?”
石頭一愣,想了想,撓了撓頭,“回老爺,是有件事兒。”
石頭從芥子袋裡翻翻找找,翻出一封信來,“這是昨天早上,閻魔天宮送來的信,好像是那壞女人寄給您的。”
餘琛接過信來,打開一看。
果然是虞幼魚寄過來的。
信裡說她已是繼任了聖地聖主,閻魔聖地的局勢趨近於平穩,應當不會再翻起什麼風浪了。
除此以外,她海提到一件事,就是天機閣來人了。
那人自稱天機少司,被前閻魔聖主薑嶽熱情接待。
但沒想到,人家是來找虞幼魚的。
天機少司告訴虞幼魚,平天秘境之行,他們都知曉了虞幼魚同那判官相識。
天機少司也不問他判官具體身份,隻讓虞幼魚同餘琛帶個話。
——天機少司想見判官,會在上京城外的胡峰山等上三天。
最後,虞幼魚說,見與不見,都看餘琛自個兒,她隻是幫忙帶給話而已。
餘琛合上信,大概也知曉了天機閣少司到底有啥事兒。
——大日聖地覆滅,金烏隕落,古神饕餮跨越萬裡,殺進扶桑聖土,而判官同古神饕餮關係密切,人儘皆知。
這種種情況之下,你要說大日聖地的覆滅跟判官沒關係……誰他娘的信啊!
而餘琛正好也想借此機會,撇清和大日聖地覆滅之事的關係。
——本來就跟他沒關係。
倒不如說,他還救了整個遠東的無數凡人。
因此,收起信,他看向石頭,“我下山一趟,你下午去買些菜,把青浣也接回來,晚上吃頓好的。”
“好嘞!”石頭一點頭,繼續打拳。
餘琛便下了山,一路出城。
順風耳打開。
聽聞周遭。
毫無疑問,鬨得最凶的就是大日聖地覆滅的事兒了。
畢竟自從七聖八家君臨天下以來,漫長歲月,十五禦的傳承還從未斷絕過。
但今兒,大日聖地,就那般悄無聲息地一朝覆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