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在無比遙遠之地――那是比天外和域外還要遙遠的地方,那是位於歲月長河之外的無儘混沌裡。
三界當中隻有絕頂的大能知曉這個地方的存在,並恐懼和忌憚地將其稱之為――時空亂海。
它位於歲月長河之外,隻有混亂的時空風暴,完全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所有的一切都超脫了歲月長河的約束,也超脫了三界的約束。
自古以來,時空亂海都被視為乃是生靈絕對的禁區,哪怕天人境的存在,也有去無回。
因為這裡有無窮無儘的時空亂流,足以將一切誤入者儘數碾碎。哪怕就是僥幸未曾被毀滅,也會迷失在無儘的時空亂流裡,和死亡沒有任何。
隻有極少數的事物能夠幸免於難――三界之中,目前隻有那瑤池聖母的昆侖神境,因為掌控時間之道,可以在這亂流中隨波逐流,無儘飄蕩。
而此時此刻,就在這無邊無垠的時空亂海深處,那滾滾無窮的時間與空間的風暴中,卻有一首無比龐大的舟船,好似漫無目的那般緩緩航行。
因為沒有可以參照的物體,所以很難判斷它的具體大小,但那無比古老滄桑的恐怖船身,卻散發著一股好似天穹一般偉岸的氣息。
這艘舟船的形狀,同三界的任何船隻都大相徑庭,它棱角分明,通體好似某種奇異的灰黑色木頭所製,沒有任何接縫之處,渾然一體。
在其表麵之上,布滿了無數密密麻麻的紋路,這些紋路看似雜亂無章,但卻好似遵循著某種古老奇異的規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周遭恐怖的時空風暴好似鞭子一般鞭笞而去,卻無法突破那淡淡的微光。
它便像一艘幽靈之船那樣,在無窮無儘的風暴中沉浮。
直到某一刻,一縷極細極長的金色光線從無比遙遠的歲月長河的某一個節點穿出來,還是靈蛇一般跨越了無儘時空的阻隔,連接到那幽靈的舟船之上。
那一瞬間,就好似什麼恐怖的事物被喚醒的那樣,我比威峨的幽靈舟船驟然一震!
轟隆隆――
渺遠而古老的嗡鳴聲,回蕩在無窮無儘的時空亂流裡。
與此同時,那舟船之內。
其內的空間無比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擺設,隻是那灰黑色的牆壁和地板還有天頂之上,同樣布滿了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和舟船表麵的紋路不同,這仿佛是某種古老的文字,每一枚都散發著選玄奧而可怕的氣息。
而在這偌大的舟船空間裡,一枚枚好似棺材一般的木盒儼然排列有序,他們有大有小,也有不同的顏色和形狀,按照某種規律整齊的擺放。
靜靜的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周遭也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好像沒有儘頭的死寂蔓延在整個空間中。
直到某一刻,伴隨著那金色的光紋從歲月長河中探出來連接到周船之上,在龐大舟船的轟鳴中,那遍布船艙的一枚枚古老的文字亮起了光芒。
那一瞬間,其中一座棺槨,隱隱顫動。
伴隨著那古老而腐朽的摩擦聲,隻看那棺槨的頂部緩緩推開。
一隻灰白色的,皮包骨的,幾乎沒有任何一絲血肉和生機的手臂,輕輕的搭上了那棺槨的壁。
緊接著,一個好似木乃伊一般的乾屍緩緩坐了起來,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血肉,就好似一層老樹乾枯的皮貼在腐朽的骨頭上。
可儘管如此,儘管像是那腐爛的朽木一般好似下一刻就要破碎。
但當他坐起來的那一瞬間,一股無窮恐怖的可怕氣息,緩緩溢散。
一瞬間,便籠罩了整個船艙。
下一刻,睜眼!
於是,從他那乾枯腐朽的身軀完全不符的金銀神光,一瞬間從那雙目之中爆射出來!
嗡――
好似連船艙中的空間都不堪重負一樣,搖搖欲墜!
那一雙金銀相融的重瞳裡,恐怖的威壓和氣息無窮無儘!
咯吱……咯吱……咯吱……
他那蒼老的身軀行動之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那金銀色的重瞳裡,也逐漸回歸了神智和思想,他看到了,那一縷黃金色的絲線,就好像是無邊無垠的黑暗海麵上突然亮起的燈塔,指引方向!
於是,乾屍那裂開嘴唇緩緩張開,發出聲音。
天界,大羅聖天。
餘琛和張百忍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在這般情況之下,或許樂觀一點的人還能夠抱有一絲幻想――雖然是上一個紀元的生靈,但畢竟也是人道,況且看這情況,無論是三界生靈還是上一個紀元的遺民,都有共同的敵人,古仙一脈。
所以,雙方有可能坐在一張桌子上說話,相親相愛,共同抗敵。
但張百忍和餘琛都絲毫沒有這般天真的想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況且從這存世餘孽的所作所為便能夠看出來,這上一個紀元的遺民,是一個充滿了攻擊性和侵略性的可怕種族。
否則當初在被酆都大帝挖出來的一刻,這存世餘孽應當就會尋求與三界的合作,而不是陰悄悄的躲到天界上來,暗中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