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方才那青寒、鎮嶽兩位古仙使徒的死,自是餘琛出手而至。
——在他們倆即將以那葫蘆模樣的法器將無數陰魂煉化成香火之前,遠在千裡之外的餘琛,悍然發動了那生死天道。
雖然兩位仙徒也是合道之境,在煉炁界算得上是通天大能了,擁有翻天覆地之能。但比起道果中品的餘琛而言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生死天道運轉之時,掠奪生機,帶來死亡。
兩位合道境的仙徒,灰飛煙滅,一絲不存。
而他們立刻就會明白,死亡絕不是終點。
亦或者說,死亡,才是痛苦的開始。
在那古老的十八層地獄裡,他們會體會到……同他們的罪孽同等的酷刑和折磨。
想必……會讓他們感到滿意的。
而在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位合道境的仙徒以後,於春便將那無窮無儘的九鳳族人魂魄收進了度人經裡。
黃泉河畔。
渾身沸騰著滾滾的烈火,背後生著龐大的雙翼的九鳳族人們,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無垠的黃泉河畔,他們的麵容依舊憤怒,他們的戰意依舊洶湧,他們四下環顧,以那一縷不散的執念為支撐,尋找著“故土”的痕跡。
可惜,找不到。
直到下一刻,餘琛的念頭降臨在他們的麵前。
那是一道虛幻的酆都大帝的身影,好似神明一般從天而降。
看著戰意沸騰,無法自拔的九鳳族人們,餘琛長長歎了一口氣,高呼一聲“醒來”!
那一瞬間,就好似天雷炸響,無窮無儘的九鳳族人驟然驚醒!
那眼中無比狂熱的戰意得到了些許的壓製,取而代之的是神誌恢複的清明之色,一個個……不敢相信。
“吾等……已經死去了”
“吾等……沒能奪回梧桐洲”
“吾等……沒能奪回故土”
“吾等……罪人啊!吾等有何顏麵下到九泉見那列祖列宗”
一聲聲悲愴的呼聲回蕩在黃泉河畔,久久不絕。
而他們為首的一尊偉岸身影,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更是臉色灰白到了極點。
內疚,自責,痛恨,無奈……種種神色在眼眶中蔓延,好似那潮水一般無窮無儘。
——餘琛認得他。
當初天機閣曾經給過他一份所有聖地世家的古老者的名單,而眼前這偉岸的中年男人,便是那九鳳世家的其中一位古老者——涅盤子。
因為道行境界達到了道果的圓滿,隻是遲遲無法跨越那天人境天塹的可怕存在。
在那古老的天人之戰中,這位是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曾帶領九鳳一族的無數兵馬,在天人戰場中浴血拚殺,立下累累戰功。
後因為世道太平,陷入沉睡。
直到這在大戰即將到來之際,他卻是也已經醒了過來,而且不知為何死在了這無垠的域外。
餘琛看著他時,他也看到了餘琛。
那一刻,儘管並不認識酆都大帝的裝扮——涅盤子乃是天人之戰後期方才誕生的生靈,而那個時候的地府早已崩潰了不知多少萬萬年,所以他並不知曉地府之事,並不讓人感到任何意外。
但即便如此,那股身為鬼魂之後冥冥當中的感應,仍讓他明白——眼前之人,便是救星。
於是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撲通一聲的跪下來,行叩拜大禮“冕下,請為吾等完成……未竟之事!”
而在此之後,他背後那無數的軍團,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冥冥當中的感應,同樣跪拜下來,框框就往地上磕頭“冕下!請助吾等一臂之力!”
聲浪如海,震徹天穹大地,轟鳴不絕!
與此同時,餘琛平靜的看著他們,他的眼前也浮現過一幕幕的走馬燈,讓他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得清楚。
且說那三界的鼎盛時期,人界的最西方,有一株無比龐大的神梧樹,它高達萬萬丈,其蔭蓋世,蔽日遮天,整日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照耀了方圓萬萬裡。
其中無論是天地之炁還是其餘任何能量,都是尋常之地的無數倍。
如此洞天福地,自然贏得無數勢力覬覦,圍繞這株龐大的神梧樹,連綿征戰,廝殺不休,滾滾的血海將神梧樹的根莖染的鮮紅。
後來,神樹有靈,見不得這般無儘殺戮,便施下大神通,凡入神梧領域者,皆換血改宗,成梧桐屬靈。
便也是說,隻要進入他的神梧領域,便視作是拋棄了原本的身份和血脈。
這般神通一經施展,天下各路英雄紛紛退卻——畢竟他們可是尋寶而來,而非為了離經叛道,改名換姓。
從此不再踏入。
唯有當初無比弱小的一支飛鳥妖獸,因為遭受天敵傾伐,不得不投入了這神梧樹的領域之下。
而後果不其然,在這神梧樹之下,無論如何的天敵和惡獸,都無法傷害他們一點。
隨著時間的過去,這弱小的一隻飛鳥妖獸,因為長時間棲息在神梧樹下,自身的血脈和根基都被進化和改變,變得強大,變得磅礴,誕生無窮無儘的恐怖神力,掌控了天下萬火之道,重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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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臨萬族之巔,自稱……九鳳。
這就是那遠古的九鳳一脈的來曆。
而也正因如此,神梧樹的存在對於九鳳一脈而言,並不隻是洞天福地那般簡單。
對於他們而言,神梧樹更是他們的……母親。
正因為有神梧樹,方才有後世輝煌的九鳳一族,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力量都來自那一棵神梧樹。
而更加悲慘的是,在那場名為墜天之戰的恐怖入侵中,地府崩潰,天界坍塌,人間也被打的四分五裂,隻剩下了東荒還存在著。
而那出無比龐大的神梧樹,更是流落到域外,被古仙一脈所侵占,成為了三十六洲之一的梧桐洲。
——如此一直過去了無數萬年。
儘管九鳳一脈的主要血脈在最後因為在彆處戰場廝殺,僥幸沒有跟著神梧樹一同被拉入域外。
但神梧樹的遺失,對於九鳳一脈的所有生靈來說,都是屈辱,都是怒火,都是無比的遺憾。
可那又能如何呢
天人之戰以後,三十六洲和古仙一脈深藏域外,不知所蹤。
九鳳一脈毫無辦法。